慕珏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長到他醒不過來，也不願醒來。

夢裡的感覺太過美好，他不想再醒來面對黑暗。

“IcU裡面躺的是誰啊？”兩個護士將頭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我聽見賀醫生叫那人哥，但我記得他是獨生子啊。”

“會不會是表哥或者堂哥啊。”小護士小聲道。

“雖然都帥的驚人，但兩個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誒。”

砰砰砰——

面前的護士臺突然被敲響，兩人猛的抬起頭來，看見了一臉嚴肅的護士長。

“是不是工作太輕鬆了，還有時間在這說閒話，要不要去急診室輪班啊？”

兩個小護士蹭的一下站起身來，討好的笑了笑，然後馬上裝忙去了。

慕珏昏迷了三天，腦子裡一直有個模模糊糊的聲音。

‘哥，我好累啊……’

‘哥，我等不到你回來了，對不起啊……’

每響起一聲，慕珏的心就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

他想不起這道聲音是誰的，只覺得發自靈魂深處的熟悉。

別走……別走……

“慕琰！”慕珏猛地睜大雙眼，額頭上全是冷汗。

護士聽到動靜立刻走了過去，觀察了一下慕珏的情況後，開口對另一個護士道：“快去通知賀醫生。”

沒過幾分鐘，賀啟川就趕了過來。

“各個儀器數值正常，沒有異樣。”

就跟慕珏剛送進來的情況一樣，除了叫不醒之外，整個人就像正常睡著了一般。

“哥，你感覺……”賀啟川抬手撫向他的臉，卻被慕珏直接避開。

周圍的醫生和護士見到這一幕都眼神微閃，然後當什麼也沒看到。

半個小時後，慕珏從IcU挪到了普通單人病房。

慕珏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幾天，但看賀啟川明顯凹陷下去的臉頰，應該不止一兩天。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昏倒，而且自從醒來後，夢中的場景也如潮水般褪去。

只這一會，他就已經要記不清了。

“哥，你餓不餓。”

自從他醒來後，賀啟川的態度就很奇怪，彷彿戾氣與狠絕全部褪去，變成了兩人剛見面的模樣。

慕珏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從賀啟川微敞的領口看見了白色的紗布，想起昏迷前的場景，全身發冷。

賀啟川一直看著他，自然留意到了慕珏的眼神。

“哥，我那天提起田蕊，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他低下頭，嗓音微微帶著顫抖，“我只是，我只是……”

賀啟川的眼角發紅，“只是嫉妒她而已。”

“我一想她曾經跟你在一起，就忍不住的難受。”

賀啟川明明跟自己說過無數次，只要哥哥回來，他一定做個出色而合格的戀人。

哪怕是裝的，但細水長流日久天長的，是塊石頭也能被他捂軟了。

可在見到慕珏的第一眼起，他就把一切都搞砸了。

慕珏冷笑一聲，眼底帶著淡淡的譏諷，“你我之間，現在說這個還有意義嗎？”

聽到這句話的賀啟川，喉嚨像吣了一塊寒冰，從頭涼到了尾。

他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