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專門從事“反洗錢”的,而且一干十幾年,在這個問題上有發言權。
韓博習慣性摸摸鼻子,低聲道:“接著說。”
“如果讓我開列容易成為洗錢工具的藝術家名單,我會把市場價格超過100萬人民幣或港元的藝術家全部列入,包括當代藝術家和近現代國畫大師,這份名單至少在100人以上。”
“繪畫?”
“繪畫容易攜帶,易於洗錢,而雕塑尤其大型雕塑之類的藝術品就沒那麼方便。公開報道顯示,一位內地藝術家在加拿大想出手13座大型雕塑,價格從500萬元降到150萬元都沒人願意買,可是他的油畫在香港卻能拍出幾千萬港元的天價!”
藝術品有許多特點,決定了它適於洗錢。
首先是價值認定沒有權威機構也沒有估價標準,可以輕易炒上天價。國內有一個傢伙仿造了一件“金縷玉衣”,被幾位知名的業內專家評估為24億元,若不是買家因為詐騙被調查,誰能推翻那五位頂級專家的估價?
在國內,藝術品的價格完全在於買家願意出多少錢,因此價格容易操縱,前段時間有一幅畫剛拍完,買家控制的公司就以此作抵押品,豪圈了4。5億元的信託資金。
其次是天價藝術品交易不透明!
要洗錢必須把普通藝術品炒成天價,而國內《拍賣法》規定,拍賣公司有權利對買賣雙方的真實資料保密。《反洗錢法》主要是監控金融機構的大額交易和可疑交易,但不涉及對可疑的天價藝術品交易進行調查,留下了監管的空白。
再就是藝術品容易跨國交易和轉移。
國內用來洗錢的藝術品主要是油畫、國畫這些便於攜帶和轉移的型別,並且容易進行更隱蔽的跨國操控,將一些藝術家的作品在兩三年內從十幾萬元炒到幾千萬元。前不久一位國內的知名畫家捲入查稅風暴,爆出其在紐約拍賣場操控自己的作品價格。
這很難不讓人懷疑,誰是他的幕後老闆,他在為誰做局?
但韓博現在關心的不是藝術品洗錢,而是想到呂璐被殺案中一個之前被忽略的細節,案發現場的陽臺角落裡擺著一幅油畫,靠牆擺放的,不是印刷品,是手繪的,沒畫完也沒裝裱。
呂璐顯然不是一個畫家,也不太可能有如此高雅的愛好。
那幅畫是誰畫的,怎麼會出現在現場,畫油畫的人與死者又是什麼關係?
想到這些,韓博三言兩語結束通話“妹夫”電話,猛地回頭問:“丁大,打電話問問分局,呂璐案房東和前一個租客的情況查清楚沒有?”
第八百三十六章 迷霧重重
夜幕降臨,市局刑偵局食堂燈火通明。
由於工作性質的關係,民警乃至領導們的吃飯時間嚴重不規律,刑偵局食堂“營業”時間是從下午5點半到晚上8點半,只要在這個時間段過來都有飯吃。
今晚很巧,王局、許局和邱局都沒回家,三位領導跟普通民警一樣端著不鏽鋼盤打上飯菜,坐在最裡面的一張桌子,邊吃邊低聲交談。
“王局,韓博一來就兼任‘三打辦’副主任,打擊欺行霸市,聽上去很簡單,做起來可沒那麼容易。擔子已經很重了,再盯安寶區那起命案,他忙得過來嗎?”
王東豈能聽不出許慶國的言外之意。
韓博兼任市“三打辦”副主任,全權負責全市公安系統打擊欺行霸市的工作,壓力是不小,但負責這項工作之後暫時也不需要再分管哪個部門,相比其他局黨委成員,擔子還是比較輕的。
許慶國擔心的是安寶區那起命案,如果這起再破不了,那麼今年沒能破獲的現發命案將由4起變成5起,直接影響刑偵局的命案破獲率。
“論肩上的擔子,你們誰也不輕鬆,”王東喝了一小口湯,輕描淡寫地說:“他比你我年輕,精力充沛,忙應該忙得過來。”
在命案偵破這一問題上的態度,邱大海副局長跟許慶國是一致的,沉吟道:“關鍵他初來乍到,來我們這兒掛職前在黨校學習大半年,去黨校學習前常駐南非,已經很多年沒組織偵破過案件了。”
王東同樣擔心安寶區的命案變成積案,但想了想還是搖搖頭:“臨陣換將不合適。”
“王局,我也知道不合適,這會打擊他的工作熱情,甚至會以為我們不相信他的能力,但今年的命案偵破形勢太嚴峻,如果這起再破不了,年底的總結報告都不知道該怎麼寫。”
“不是還有分局麼,我們破案壓力大,薛思宇壓力一樣不小,而且分局刑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