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依蓉在嚴若雙掩去眸光之前,已經看到了她眼底的恨意和傷痛,如今聽她說得乖覺,心下不由得好笑,人都說境遇造人,原本恣意妄為的大小姐,也經不住生活的逼迫,開始學會虛以委蛇。
葉依蓉笑著轉了話題道:“昨個兒頭一次見到沈家嫂嫂,雖說比不及妹妹,但瞧著倒是個可親的模樣,平時聽家裡下人偶爾說起,這位嫂嫂當真是個能幹的,本以為該是個犀利的模樣,沒成想倒真是和善。”
嚴若雙聞言冷哼一聲道:“她不過是個笑面虎,嘴上對人姐姐妹妹的叫著,暗地裡頭捅刀子,仗著自個兒是宮裡賜婚,恁地是不把家裡人放在眼裡,平時只巴結奉承著老太爺和姨奶奶,再就是死死地抓著表哥,其餘哪裡還有誰能入得她的眼”說著抬頭打量著葉依蓉,唇邊露出個不明意味的笑容,“姐姐也用不著這樣拐彎抹角地打聽,姑母對外怎麼說我知道,但究竟是如何我也知道,所以姐姐當著我的面兒就也用不著一口一個嫂嫂叫得親熱,論理來說你才應該是我的表嫂,可如今那蘇禮是奉旨成婚,休要說你的身份見不得光,就算是能見得光,也是做不成這嫡妻正室。不過憑姐姐的模樣人品,若是委身為妾也著實委屈,不過好在也不是毫無辦法……”
“好妹妹,還有什麼辦法?你快說與我聽”葉依蓉沒想到沈母是太沒有腦子還是太信任嚴若雙,竟會把這事兒告訴給她知道,但還是裝出急迫地模樣問道。
“如今沈家老太爺的身子已經一年不如一年,若是表哥能襲得爵位,到時候就能以平妻之禮迎姐姐入門,這樣豈不是既顧全了君臣之宜,又遵守了婚約之義。”嚴若雙輕聲說道。
“當真如此?”葉依蓉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法子,一時間聽得也有些心動,說不定也是自己的一條退路。
“自然是當真的,難道妹妹還會騙姐姐不成”嚴若雙心下暗道,蘇禮,你等著吧,我倒要看你這回如何拆招,葉依蓉跟沈青昊是當年父母之命定下來的未婚妻,即便是沈青昊也無法真的全然不顧這份婚約,更何況如今瞧著姑母對葉依蓉喜愛至極,雖然自己對她是沒什麼好感,但是挑起她跟蘇禮的戰鬥,自己左右都不會吃虧就是。
二人各懷心思地打著算盤,路上的時間就很快過去,馬車穩穩地停下,外頭傳來半夏的聲音道:“表姑娘、葉姑娘,咱們到了,請二位姑娘下車”
葉依蓉下車一瞧,竟是停在條小巷子裡的一扇門前,哪裡是什麼寺院,不由得納悶道:“這就是娘說的了法寺?”
“葉姑娘,這兒是了法寺旁邊的地方,很多京裡的人家來禮佛可以借住,我們爺跟奶奶上回來住著很是喜歡,奶奶乾脆就直接把這院子買了下來,平時空著的時候有沙彌照看,若是有親朋好友的來禮佛,也用不著再折騰東西,直接安排兩個打前站的丫頭一收拾就能住人今個兒的法會是從正午開始,二位姑娘先進屋歇歇,時候差不多了奴婢會去請您二位到寺裡的!”
“早在嫂子還住在莊上沒回家的時候,就聽娘院兒裡的人說嫂子能幹,青薔也總是把嫂子掛在嘴邊兒,如今雖說跟嫂子還沒怎麼說過體己話,可是瞧著這利落的丫頭就知道主子是個會調教人的”
“這不過是奴婢應做的,奶奶也是因著奴婢對寺裡周圍都熟悉,才讓奴婢伺候著二位姑娘來的。”半夏邊說話邊把二人往院裡領,“七月半的法會要做到夜深,奶奶之前囑咐過了,夜裡走山路太不安全,讓二位姑娘莫要著急,在這兒歇一夜明個兒不緊不慢地回家。”
將葉依蓉和嚴若雙都安置好房間歇著,半夏囑咐慶雲道:“你領著幾個小丫頭在門口候著吩咐,千萬要看好二位姑娘和她們領來的丫頭,不管她們要做什麼,都藉口說怕她們不熟悉這兒,一定要打發人跟著,千萬不能讓人落單,尤其是葉姑娘,記住沒?”
“姐姐放心吧,我曉得厲害”慶雲聞言點頭,“姐姐就放心的去會情郎吧”
“你個死丫頭,會的什麼情郎,這一筆先記上,紙兒還在車廂裡藏著,我不去她定然不敢出來,怕是要悶壞了”半夏這些日子在莊上跟姜明陽朝夕相對,也知道蘇禮是基本默許了二人的事兒,所以也沒了以前被取笑時候的羞澀,伸指頭朝慶雲額頭一戳,“你好生看著你的差事”說罷就急忙地轉身出門。
來到馬車旁,見只剩姜明陽獨自坐在車上,一腳踏在車轅上,另一條腿垂下不住地晃悠著,見她過來丟開嘴裡叼著的草稈笑著說:“依著你的吩咐,其餘幾個車伕都領了賞錢,我說要在這兒等你,他們就全都識趣地避開了。”
“你倒是會拿我做擋箭牌。”半夏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