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也怕被人發現嗎?」小護士似乎能明白它在想什麼。
只見小護士轉了轉眼珠,然後說:「那你快躲到病床底下去。以後有人來,你就躲到病床底下,等到他們離開了再出來,知道嗎?」
白兔居然點了點頭耶。
「你真的聽得懂我講的話?天啊!老婆婆說的一點都沒錯耶!」小護士又驚又喜。
「快快!你現在快躲到床底下去!我跟你說,以後我會天天拿食物來給你,老婆婆特地交代你要多吃草、喝乾淨的水。」
白兔已經跳下了病床,乖乖地鑽進病床角落躲好。
小護士也趕緊溜了出去,剛好在病房門口遇見來查房的學姊。
「咦?你怎麼在這裡?」學姊問。
「呃……我……我剛剛在樓下遇見病人家屬,他們請我拿東西上來。」
「病人家屬?」也是護士的學姊露出懷疑眼神,問:「這些病人的家屬早就不來探望他們了,怎麼會突然出現?」
「呃……真的有啊!就是那位老婆婆的家屬!他們說因為最近忙,所以沒時間,但以後就會常常來探望她了。」小護士說完就趕緊溜,不等學姊繼續發問。
天啊,她實在是不會說謊,再說下去鐵定會穿幫的啦!
只是那隻白兔真的好神奇吶!
老婆婆說,那隻白兔已經活了很久,年齡甚至比小護士還要大呢!
她從來都不知道,連兔子都可以活這麼久耶!
◇
「苗大白!你是撞昏頭了嗎?」穿著黑衣的少年激動地用力搖著男人,一點都不知道要是這男人真撞成腦震盪,如此用力搖晃只會加重病情。
「住、住手!我頭已經很痛了,不要這樣搖我!」男人推開了少年。
苗苗愣了愣,眼睛突然一紅。
他正要撲上去再接再厲努力喚醒男人的記憶時,突然有人一把將他往後拉,接著媽媽桑緊張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苗苗!小心!他是人類!」
「什麼?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是——」苗苗猛地住嘴。
是的,他也察覺到了。
眼前這個穿著白衣的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是人類的氣味。
屬於苗大白身上的草食動物溫和氣息已經消失無蹤。苗苗不可置信地看著男人,又驚又怒。眼前這傢伙完完全全就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類,那、那苗大白呢?
那隻胖白兔呢?
搞了半天,是那隻胖白兔的靈魂附在這人類身上?
那……那是不是說,那隻笨白兔已經……苗苗突然悲從中來,跪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嗚……把我的大白還給我……你這死白兔去哪裡了?嗚……」成串成串的淚水從那雙帶著琥珀色光芒的墨黑眼瞳落下,停都停不下來。
在場的媽媽桑和袁老伯見狀都嚇了一跳。
因為它們很少流露出如此悲傷的感情,而且苗苗居然還落了這麼多眼淚哩!
「乖,苗苗,別哭。」媽媽桑走過去,捧起少年的臉,舔著他臉上的淚水。
但媽媽桑可不是因為心疼苗苗,而是不想浪費珍貴的鹽分。
「我的大白不見了……」苗苗哭著說。
「不見就不見了,你不是很討厭那隻胖白兔嗎?它大概早就死了,靈魂糊里糊塗遇到這個人類就附上去了。」
一聽到大白其實早就死了,苗苗哭得更是悲切。
只要一想到從此以後再也不能見到大白(雖然那個男人還在他面前)、再也不能睡在那樣溫暖的懷抱裡、再也不能和大白#@#%→&*&→他就傷心到無以復加,而且胸口也有一種酸痠痛痛、無法形容的悶疼感。
少年憶起苗大白曾提過這種在胸腔裡的無法形容的心酸,那不是肉體上的疼痛,卻比肉體上的疼痛還要深刻。
那時候他還不明白,此刻卻完全懂了。
苗苗哭得更傷心了。
大白以前一定也失去過最親愛的人,才會「心痛」,就像他現在一樣。
一臉疑惑的白衣男人慢慢扶著樹幹已經被砍得殘缺數處的神木,想要站起身,袁老伯走了過去,將他扶穩。
「老伯,謝謝你。」
「不客氣。」
「……這裡是?」
「年輕人,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啊。」
「你養過兔子嗎?」
男人搖搖頭。
「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