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書生眼中柔情到底是打哪兒來的?忒的好笑,之前還深深隱藏著眼底的厭棄呢!
“阿大喲,沒瞅見咱們家來了賊,搶了別人家的院子當自己的院子使?”夢寒月喚一聲阿大,帶疤的臉上頓時沉了下去,“阿大,拿人!”
“是!夫人!”阿大一步向前,那書生和他丫鬟鈴鐺就眼睜睜看著一個勇武有力的大漢,虎步衝著他們走來。
阿大一臉煞氣,把那主僕二人嚇壞了,色厲內荏,“大,大膽!我乃你們夫人的夫君!”說到此,那書生湊過頭去看夢寒月:“娘子!我真是你夫君!”
“我根本不記得你。”夢寒月抱胸冷笑。
“那一定是你之前落水那次,把腦袋給磕壞了,這才不記得為夫了!”那書生一臉肯定。
“呵呵,是嗎?”她作沉思狀,一雙冷眼滿腹心思,忽而,她倏然抬眸,極為危險地眯起來:“你聽誰說過,我落水的事兒的?”話卻問的漫不經心。
那書生想也沒想,脫口就道:“是鎮上”
話還沒說完,“哎喲!”他後腰被人一掐,這書生回頭去看,是他的丫鬟。起初還要生氣,但看鈴鐺衝著他使眼色。這才恍然大悟,驚覺自己差點兒就說錯了話。
憋著臉,右手握起拳頭放在唇上,一陣猛咳。好似這樣就能遮掩住剛才那短暫的不自然。
“是入秋的天兒了,染上風寒不奇怪。”夢寒月依舊抱臂。那戲謔的眼神卻叫那書生白麵的斯文臉蛋一陣發紅,
“是鎮上的誰啊?說呀?”夢寒月好似逗弄獵物的獵人,不急著將人一棍子打死,打死了怎麼順藤摸瓜?
本來就是冒牌貨,聽這書生的口音,又不是本地人,是誰在背後指使一切,是誰讓他來“認親”?
不得不說,能夠策劃這出計謀的唯有對她的過往相當熟悉的人。
哎一個外省人。對她什麼都不瞭解。敢冒充嗎?
“是鎮上的人,我們聽鎮上的百姓說的。”鈴鐺嘿嘿笑著,替他主子擋下了一記暗槍。
夢寒月連個眼神都沒施捨給鈴鐺。
“阿大。傻站著嘎哈呢!成天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就連將來老婆也都還是我的。我可不養白吃白喝不幹活的人!”夢寒月的眼彷彿能夠洞徹一切。她話中意有所指,阿大心中自己有鬼,頓時一張丟進煤堆都找不著的臉一陣紅暈爬滿了臉頰。好在他臉黑,外人真看不出來。
阿大被這麼一刺激。幹活更利索,一手抓一個,那主僕二人就被阿大抓在手中。
這主僕二人當然不願意,又是好言相勸,又是威逼利誘,又是踹又是打。結果阿大不耐煩了,幾處大穴一點,兩人只能留一雙眼珠子驚恐地瞪得老大。不停地轉著方向。
看著夢寒月的眼中,滿滿地求情。看著阿大,更加可怖。
阿大則是在完全控制了兩人之後,像個孩子一樣,耀武耀威。像是炫耀自己的玩具一樣,衝著明月看過去。
惹得明月心裡嘟囔一聲“傻子”。
村人們也都看呆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老村兒。他一激動,抓住夢寒月的手,就磕磕巴巴地說道:“孩子啊,你這回到底是遇上啥事兒了!連這樣會點穴的高手你都買了放自己身邊使喚?”老村兒只當阿大是被夢寒月買來的武林高手,當然,是落魄的武林高手。
夢寒月則是感嘆,歲月真的是一個最能磨礪人的利器,你便是不想長大,它也不會停止了時間去。老村兒經歷風雨幾十載,到底還是看出她上京一路上不太平啊。
只是老村兒猜出一部分來,大部分卻是猜不出的。
夢寒月安慰地拍了拍老村兒,“阿爺,您是村兒裡的老人了,到底是薑還是老的辣啊。”這話便是不否認她這一路上的顛簸和遇到的危險了。
老村兒一聽,忙就抓著夢寒月,又要問話,倒是叫夢寒月拍了拍自己不大結實的老背,笑著衝他說:“阿爺,別擔心,風雨都過去了。”
“哎,風光無限背後,都是一把子辛酸淚啊!孩子,你命苦啊!”老村兒老淚縱橫。
“呀!”這倒是叫夢寒月不知所措,心中冰寒雖然沒有盡去,卻也小有溫暖。
瞧!少了那男人,不是還有別人關心她嗎?
夢寒月又安撫幾句,這才把老村兒老淚勸回了眼眶中。
她這才有時間處理面前被阿大點了穴道的兩個人。
別的不敢確定,但有一點,這二人既然都是冒牌貨,那就是心懷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