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怎麼就不見了呢!多虧了易掌櫃眼神好,不然還找不到了呢!那我就先拿回去啦,易掌櫃您慢慢吃,一會我再過來收拾。”林方曉一邊嘮嘮叨叨地說著,一邊快速地撿了鞋子閃身出門。
事後易楊也沒再提起什麼,這事就算這麼揭過去了,但林方曉也算是弄明白了,易楊再優秀,那也是隻可遠觀不可近玩,兩人之間的距離,遠不止井水和河水那麼簡單,於是徹底湮滅了心中那點不切實際的念想。
正回憶得入神,易楊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寂靜:“怎麼,我很好看嗎?”
“啊!”林方曉嚇了一跳,差點把手中的白玉貔貅掉到地上:“易大掌櫃,您說話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突然啊,這東西很貴的,摔壞了我可賠不起。”
“賠不起那就欠著唄,反正你也還欠著我二百兩沒還。”易楊心裡不太高興,不由自己就想刺她一下,看她犯窘的樣子。
“啊,那二百兩不是不用還了嗎?賣身契你都撕了。”
“我是撕了賣身契,可是沒說不用還錢啊,莫非你想不認賬?”
“要還你怎麼不早說呀!”林方曉急得跳腳,“這些年的月錢我都花光了。”
易楊笑道:“就算不花,你那丁點兒月錢也頂不了什麼事,除非……”你以身相許,最後幾個字在易楊心頭轉了個圈,沒有說出口,清河走了進來道:“易大掌櫃,外面有人找林方曉。”
“什麼人?”易楊瞪了一眼正欲往外走的林方曉,嚇得她立馬站在原地不敢動。
“好像是小華大夫。”
“告訴他林方曉沒空。”
“易大掌櫃,我……”明明沒有什麼事的,林方曉委屈地低下了頭。
清河出去了一會兒,又進來回稟道:“小華大夫說他在外面等林方曉。”
林方曉可憐巴巴地看著易楊:“易大掌櫃,我就出去一會兒,一小會兒,你要有什麼吩咐,回頭我一定好好做。”
易楊神色突然冷得可怕:“不行。”
林方曉盯著易楊看,大眼睛眨巴眨巴地豆大的淚珠就這麼滾落下來,默默的流淚慢慢變成了抽泣,最後演變成嚎啕大哭,從易楊這段時間莫名其妙的時冷時熱,到這幾年他對自己的嚴厲苛責,還有這麼些年來自己孤身一人在外的心酸,以及至今尚不知所蹤的爹孃及哥哥,林方曉越哭越是傷心,大有直叫山河變色之勢。
連清河也手足無措地看著易楊:“易大掌櫃,這可怎麼辦?”
易楊頭疼地按住太陽穴,這女人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一流起淚來就沒完沒了了?他無奈地看著林方曉,這些年她哭的次數並不多,但幾乎每一次哭,他都會繳械投降,無不就此遂了她的心願。
“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易楊無力地揮了揮手。
“謝謝易大掌櫃。”林方曉抽抽搭搭地走了出去,眼淚倒是收得很快,不過一雙眼睛紅腫得桃子似的,不敢就這樣去見人,回房用冷水敷了半天,又換了身衣服,重新梳了頭,這才出去見華喬安。
“小華大夫,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華喬安趕緊站起來:“哪裡的話,我該抱歉才是,你這麼忙還要找你出來,只是這藕粉夾層糕放過夜就不好吃了。”
“藕粉夾層糕?”林方曉好奇地開啟華喬安帶來的食盒,裡面整整齊齊地排著菱形的塊狀糕點,紅白相間,層次分明,看起來賞心悅目。
“今日與小梅表妹一起陪姑母到靈華山上的靈華寺上香,在寺裡吃的素齋,寺裡這一道藕粉夾層糕做得頗好,小梅想著你肯定愛吃,就讓我帶了些回來給你。”
林方曉小心地拈起一塊咬了一口,玫瑰的香、藕的清甜、薄荷的涼爽混為一體,鬆軟爽口、清涼甜滑:“嗯,真好吃,謝謝你們。”
“不必客氣,你愛吃就好!”
林方曉看著溫文爾雅的華喬安,再想想那個就愛黑著臉兇人的易大掌櫃,不由得感嘆,這人與人之間,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接下來的幾天,易大掌櫃的脾氣益發見長了,特別是對林方曉,那是正眼都懶得瞧她了,吩咐個事還得叫人傳話,大夥兒都在紛紛猜測,肯定是林方曉又做錯什麼事得罪易大掌櫃了,三不五時地就來勸勸林方曉:“我說方曉啊,你就主動去向易大掌櫃認個錯、服個軟吧,總這麼僵持著也不是個事啊,沒得還拖累了大家。”大氣兒都不敢亂出的日子,這還是人過的嗎?
林方曉也想幫大家,可問題是她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呀!其實這樣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