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莫語非抬起頭,夜風吹動窗簾,輕紗隨風擺動。隱隱約約覺得身後有聲音,莫語非努力睜開睏倦的眼睛,慢慢回過頭。是誰?啊!莫語非一下子清醒過來,他又驚又喜地坐起身。「楚瀚……」高大的身材將莫語非的身影完全遮住。逆著光,莫語非看到那張他思念已久的臉。「楚瀚……楚瀚……」喃喃地囈語著,莫語非猛撲上去抱住來人。溫暖的身體,熟悉的氣息,莫語非內心湧起的幸福感幾乎要滿溢位來。「楚瀚、楚瀚……」不停地叫著那個人的名字,緊緊抱住他,彷佛害怕他會突然消失,緊到連自己的手臂和胸口都覺得疼痛也不想放鬆一點。莫語非在心裡模糊地想著,一定是易乘風偷偷去找到那個人,然後把他帶來。哦,他肯來,他願意來,太好了,太好了……溫柔地擁抱無法滿足莫語非,他有如藤蔓一般攀上那人的身體,深深吻著他,「楚瀚,楚瀚,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一遍又一遍地傾訴內心深處的愛語,莫語非幾乎流淚。「楚瀚、楚瀚……」朦朧中,那個人也抱緊自己,雙雙躺倒在柔軟的大床上,身體交纏,無限纏綿。「我真的好想你……別走,別離開我,楚瀚,別走……」莫語非被夜風吹醒,他睜開眼睛,房間一片黑暗,身邊空無一人。是夢……緩緩坐起來,莫語非伸出手,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再四顧急尋,房間裡真的除了他再無別人。明明在夢境中感覺到溫暖,現在只剩下涼涼的、空空蕩蕩的大床。怎麼會這樣!明明擁抱著,明明覺得那麼暖,明明……莫語非慘笑了一下,變成一隻雪白的大狐狸,蜷縮起來,用毛蓬蓬的大尾巴蓋住臉。莫語非一夜淺眠,思維在夢境與現實之間遊走,一會覺得沈楚瀚就在他身邊,抱緊他纏綿溫存;一會又恍惚著坐起來,環顧著空房間發呆。迷迷糊糊一直捱到「不知道該做點什麼?」這天下午,莫語非在睡醒午覺之後,倚在沙發里長長地伸個懶腰,對守在一旁的易乘風說道。易乘風緊緊閉著嘴巴,他知道現在不管他提什麼意見,莫語非都會反駁,這隻感到無聊的狐狸根本就是想拿蒼狼來解悶。「你怎麼不說話?沒什麼意見嗎?」等了一會,見易乘風不開口,莫語非問道。「我沒什麼想法。」易乘風語氣平板地回答。「啊,你真無趣。」「嗯。」蒼狼點頭,表示認同。「找點什麼樂子好呢?」莫語非輕佻地笑道,故意逗他那死板板的保鏢。「有很多人可以供你取樂。」「很多?」莫語非對易乘風這樣說頗感意外,挑眉道。「是的。」莫語非知道,易乘風指的是那些對他別有所圖的男男女女,「他們哪……」莫語非是絕對不會讓那種人碰他一下的。「嗯……你說,有沒有那種既可以供我『取樂』,又不需要『回報』的人呢?」莫語非握著一縷髮絲,在指尖把玩纏繞著。他相信易乘風能明白他所說的「回報」是什麼意思。那些願意替莫語非「取樂」的人都是會要求「回報」的。有些人是垂涎莫語非的美貌,存著玩弄的心態,想要用莫語非來滿足他們自身的淫慾;有人想要佔有莫語非是想從他身上撈取些好處。一想到那些別有用心的眼神,莫語非就覺得渾身不自在。「有。」「有?」莫語非驚異地瞪大眼睛,握著髮絲望向易乘風。「沈楚瀚。」莫語非好像被捅了一刀一樣,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眼睛都紅了,顧不得衣衫被弄亂,披散著頭髮撲向易乘風。他一把揪住易乘風的衣襟大力晃動拉扯,怒喝道:「不許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這頭可惡的笨狼,從來都是說話不會拐彎。那個人是可以和隨便別的什麼不相干的人相提並論的嗎?他把那個人當什麼,他又以為莫語非把那個人當什麼?那個人對莫語非一片誠心,而莫語非也從來沒有想過當那個人是「取樂」的物件。「你前幾天還有去找他,為什麼不能提名字。」易乘風在搖晃中保持身體的直挺,語氣平板地說道。「你閉嘴!我才沒去找他!」「那麼你是去找誰?」「我,我找小莫……」「哦,對對。你是去找小莫。」易乘風順著莫語非的話往下說道。更是氣得狐狸眼睛發紅。這頭狼總是這樣,在惹了他、戳了他的心之後會突然話鋒一轉,完全順著他,讓狐狸想發脾氣又發不出來,憋了一口氣不知該怎麼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