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沈楚瀚離開了。夜色中。易乘風站在醫院大門外,一直目送沈楚瀚的車子離去。在冬季裡一個有著暖陽的早晨,莫語非和易乘風搭乘飛機離開了香島市,在他們離開的此刻,沈楚瀚正在學校帶著學員訓練。香島市立警署,總警司的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沈家老爸詢問坐在他對面的沈楚天,「那狐狸走了?」「是。」「就這麼走了?」沈父露出複雜的表情,這樣的結局,既在他意料之內,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就這麼悄悄地、安靜地走了?」「是啊。」「你哥有沒有說什麼?」「沒有,不過看得出來很難過。」沈楚天哼了一聲,「有什麼可難過的,早走早好!清靜一點!」「叫你哥暫時搬回家裡來住。楚瀚這孩子心思太密,一個人住,難免會東想西想,還是回家來的好。你也帶著小莫回家來住一陣,陪陪你哥。」「知道了。」從冬季的香島啟程,飛越半個地球之後,莫語非和易乘風來到正處盛夏的澳洲。步出機場,豔陽高照的天氣讓莫語非覺得有了好兆頭。下榻酒店之後,莫語非淋浴,換衣服,預備出門。「這就去見他嗎?」「當然,事不宜遲。」莫語非表情輕鬆地在鏡子前更衣,在酒店服務人員送來的領帶裡挑選著。易乘風靜靜站在一邊,他仍然穿著一成不變的黑色西裝,銀白色的長髮紮成一束披在身後。看著莫語非這刻意打扮的模樣,易乘風不知道莫語非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如果莫語非此去,成為另一個強有力的男人的禁臠……易乘風別轉臉,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整個大洋洲的博奕集團全控制在赫爾夫的手中,他是這裡黑幫中最有勢力的霸主。早先,赫爾夫放出話來,說要尋找一位新的助手,而莫語非得到這個訊息之後,立刻託黑道中的熟人引薦。莫語非打算藉助這個男人的力量重新贏回他失去的權力。站在豪華賭場頂樓的接待大廳裡,著人通報之後,有個秘書模樣的男人請莫語非進去,而易乘風則被要求留在大廳裡。莫語非向易乘風示意之後就跟著來人離開。進到寬敞的辦公室,看到坐在古董橡木大辦公桌後面滿頭白髮的老者,莫語非露出微笑,「您好。」「你就是莫,請坐。」老人擺擺手,示意莫語非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我已經看過你的資料了。」赫爾夫說道。「那麼您是覺得我合適,還是不合適呢?」莫語非笑問。老人沒有說話,一雙鷹一樣的眼睛上下打量著莫語非,似乎是在對他進行評估。莫語非大方地坐在沙發上,又換了一下坐姿,彷佛是在展示自己。莫語非對他的外貌還是很有自信的,儒雅的氣質,清秀致極的臉龐,一定能博得眼前人的好感。過了一會,赫爾夫笑了,「據我所知,你已經——死了。」「哦,聽到了您的召喚,就算死了,也會活過來趕來為您效力的。」「我看不見得吧,」赫爾夫笑道,「你難道不是想利用我來對付你昔日的族人嗎?」「哦,你說那個,」莫語非仰頭一笑,「他們哪裡夠資格成為你的對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老人的眼中閃過精光。莫語非當然知道這個在黑道滾打了五十多年的男人有多麼精明,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隱瞞他的意圖,「不錯,我是會復仇,而且是一定會復仇!不過,我絕對沒有利用您的意思。」「這怎麼可能?莫,你這句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赫爾夫攤了攤手,笑著搖頭。「當然可信。您難道不想在亞洲賭業佔有一席之地嗎?縱然不去考慮即將到來的滾滾財富,單是這份權力——在賭業聯合公會內部的影響力,您難道不想擁有?一直以來,幾大洲的賭業各自畫地為王,還沒有哪一個幫派擁有縱跨兩大洲,甚至是更多的影響力,您不想成為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