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
小二送來了涼水,慕容郅擰了絲帕搭在笙兒頭上。笙兒有氣無力地靠在池綠懷裡,看得慕容郅直心疼。
這幾日在路上風餐露宿,都未曾好好用飯,因此今晚的晚飯尤其豐盛。不過慕容郅和池綠都沒什麼心情,把心都掛在笙兒身上。
慕容郅要了一碗煮過的牛乳,一勺一勺餵給笙兒喝,笙兒生病了,沒什麼胃口,只喝了小半碗就搖著頭閉著嘴不肯再喝。池綠給他擦擦嘴,抱著他去睡了。
二人沐浴更衣過後,池綠靠坐在床前,抱著笙兒,給他擦手擦腳。
他輕聲道:“郅哥兒,等笙兒好了,我就走。”
慕容郅愣了一下,距池綠上回叫他“郅哥兒”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見慕容郅沒說話,池綠繼續道:“封九陽要找的人是我,不是你們。我和你們分開,這樣或許好些。我走後半個月,你們從龍城繞道去武陵苗人谷,儘量往西邊繞,不要走東路。”
慕容郅怒道:“你說什麼胡話!要走就一起走。我都跟著你跑了老遠,你一句話就把我跟笙兒給打發了?”
池綠給笙兒擦好了身子,將巾帕扔進水裡,抬起頭來,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總是要分開的。”
慕容郅一怔,他知道,意識不太清醒的池綠決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他道:“池綠,你什麼意思?”
池綠凝視著他的雙眼,認真說道:“慕容郅,我跟你原本就不是一路人,硬要扭在一起,是不會有結果的。”
慕容郅拉過他的手腕,道:“池綠,一開始的確是我纏著你粘著你,要是你覺得噁心,我可以同你道歉。可這回是你自己從武陵跑來,非要留在我身邊,非要鬧著下聘。你那麼胡鬧我都答應了,你現在是要反悔?”
池綠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他道:“知道我是胡鬧,你還答應?”
慕容郅怒目圓瞪,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你這……你這混賬……我……”
池綠將袖子扯了回來,將笙兒抱到床的裡側,說:“你進去睡吧。”
慕容郅站在床邊,愣愣看著他,道:“池綠,都這麼久了,你何必什麼都瞞著我。你要走,誰攔得住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對我,到底有沒有動過一點真心?”
月亮透過窗子的雕花照進屋內,在地上留下大小不一的銀白色光斑。池綠看著他,帶著一種淡淡的憂慮。他說:“我出去睡好了,你和笙兒早點休息。”
慕容郅狠命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撲倒在床上,狠狠道:“回答我!”
池綠半閉著眼睛,淡淡道:“你真想知道的話,我告訴你,沒有。”
慕容郅怒道:“不對,你在說謊,你在說謊!你敢不敢正眼看著我再說這句話?!”
床裡的笙兒聽見二人爭吵之聲,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慕容郅的手慢慢鬆開,池綠卻突然咬上了他的嘴唇,兩人吻得昏天黑地。
笙兒哭了好大一會兒,兩人才爬起來隨意整理了一下衣裳,伸手去抱孩子。池綠摸摸笙兒的腦袋,已經比晚飯時好了不少,腦袋不怎麼燙了,方才估計是被他二人嚇哭的。
他抱著哄了一會兒,笙兒就乖乖閉上眼睛睡了。
二人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十分尷尬,慕容郅咳了一聲,道:“我銀子帶的不夠,咱們得省著花,你還是和我住一間房吧。”
池綠“嗯”了一聲,也不多話,脫衣服睡覺。二人在持續尷尬中沉默著,一夜無話。
翌日,依然是個大晴天,慕容郅是被熱醒的。笙兒和池綠還在睡覺,在床上躺得橫七豎八,怪沒睡相。
他起身將簾子拉上,遮光,又躺回床上睡覺。
昨晚他們都能感到彼此的悸動,但礙於笙兒在,兩人還是乖乖睡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笙兒的小臉,他的臉蛋和腦袋已經不燙了。他拿了條巾帕給笙兒擦流下來的口水,笙兒這小饞鬼也不知夢裡夢到什麼好吃的,居然流了一大片口水,把被子都給弄溼了。
池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坐起身來,瞧了一眼慕容郅,拿起掛在床邊的衣裳穿上。他探了探笙兒的腦袋,說:“已經不燙了。”
慕容郅想起昨日裡這人說的話,問道:“那你還要走麼?”
池綠愣了片刻,說:“不走了,我留下。”
慕容郅恍惚間還以為這不是真的。這死心眼要是肯承認,天都要塌下來了。
他確認道:“真的?你真的不走?”
池綠再次回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