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門外的小廝提醒地喊了一聲,說不定周明寰就留下了,被自己妻子的秀色可餐勾得神魂顛倒。
門板輕合,漸遠的腳步聲消失在人們的笑聲中。
「斜月、凝暮卸妝,驚秋和碧水備水,我要梳洗一番。」她要預做準備,接下來並不平靜。
待會有一場好戲可看,而她等著看戲就好。
「是的,小姐。」
四名一等大丫環一擁而上,有的卸下她發上的珠釵銀簪,有的將繁複的髮髻拆開,重新梳了個簡單的垂髻,有的取出換洗衣物,整整齊齊地捧在手上,有的找出周府的下人,讓他們備好熱水供主子梳洗,四人井然有序、不見慌亂。
「要改口喚大少奶奶,知道嗎?」一踏入周府門檻,她已經是周明寰明媒正娶的妻子,不再是孟二小姐,從今而後,她是周府長媳。
「是的,小姐呃!大少奶奶。」四個丫環同聲一應,但難免有點生疏,喊得拗口。
天色漸漸暗了,喜房外的喧鬧聲依舊不減,偶爾還能聽見一、兩聲高昂的划拳聲,把周府的喜事襯得喜氣洋洋。
喜房內的孟清華安靜的坐在喜床上,一動也不動,垂淚的紅燭映照一室,放眼所見是一片豔紅,極其喜慶的顏色似在祝賀新人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但是隻有孟清華知道這些全是假象,周家看似父慈子孝,閤家歡樂的背後,其實暗藏波濤,繼母與嫡長子間總有隔閡,不若外人所知的那般親和。
她在付過慘痛的教訓以及見到崔氏在她死前的態度才曉得,原來崔氏是如此險惡之人,想必丈夫和繼母間並不和諧也是看出這點,而他對她的生分和疏遠更是來自她和崔氏過於親近。
雖然不知他們之間有何外人不得而知的內情,不過她既然嫁予周府嫡長子為妻,便要與他同聲相應,憎他所憎,惡他所惡,喜他所喜,方為夫妻相處之道。
走過一回之後,她才明白夫婿是她一生的依靠,若是不得丈夫所喜,縱是性情再強橫,欺辱勢不如人的妾室,終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她得到的僅是他的離棄。
吱呀——開門聲。
驟地坐正身子的孟清華靜待腳步聲走近,以為靜如死水的心口撲通撲通的跳著。
令人心慌意亂的新婚夜,不知為何令她面紅耳熱,慌得只想逃,不像方才掀喜帕時的冷靜,面對寡言冷情的丈夫,她還是無法不緊張。
「安歇了,明日還得早起。」
聽著他微帶熱度的低醇嗓音,孟清華雙頰暈成桃紅色,她許久不曾聽到丈夫的細語溫言,眼眶微熱的起身,蔥白纖指生澀地解開沾染酒氣的大紅蟒袍,而後按住黃玉麒麟雙扣寬邊腰帶。
在前一次的婚姻,他們爭吵居多、少有溫情,她也鮮少親自為丈夫更衣,多半由丫環伺候,她慣以高傲的姿態爭一時長短,不肯拉下身段做服侍他人的事。
「嗯,夫君要盥洗嗎?妾身讓人備了熱水候著,洗去一身酒味好入眠。」孟清華遣退身邊丫環,低眉順眼的軟著輕嗓,一副恭順的新婦樣,兩頰緋紅成霞。
儘管曾是結髮夫妻,但是指間碰觸到結實胸膛時,她還是難掩羞色,有幾分慌亂。
方才妻子粉妝後嬌豔如牡丹,如今脂粉未施似水中清蓮,兩種不一樣的姿容卻有著同樣教人心口一動的嬌媚,他眸子一黯,握住她微帶涼意且輕顫的指尖,大掌包覆住柔荑。
「我自己來,娘子先行就寢。」美人如玉,玉肌冰膚。
周明寰略帶深意的看了妻子一眼,隨即轉向浴房,被灌了不少酒的他有些微醺,但還不至於虛度良夜春宵。
一會兒,一身清爽的男子走回內室,眼底帶著不明的笑意看向銀紅撒花絲緞被褥下隆起的身影,目光滿是熾燙若狂的火熱,是燎原的焰,野地的狂沙,鎖住他的妻。
不是熱烈的傾慕,而是隱藏的掠奪,男子體內不為人知的狂傲,一點一滴的展露。
「夫君」
沒等嬌羞的新娘子開口,燭光搖曳中,周明寰頎長的身子已然覆住,以口封住妻子紅豔的樊素小口,大掌探向被褥底下的雪白玉兔,時輕時重的揉捏、搓按。
擁雪成峰,接香作露,宛似雙珠,羅衫輕解,兩點飛玉如小綴珊瑚的花蕊,一抖一抖地輕綻。
周明寰的瞳色更為深沉了,盯著妻子玉雪般的胸脯,肆無忌憚的雙手更加放肆的上下游移,由暗香浮動的雪胸一直往下,來到不及盈握的纖白楚腰,停在芳草悽悽處。
夜是漫長的,有足夠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