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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要是有人敢染指我的小墨,我就敲斷他的手指頭!”

豆腐暗笑,心想這下難了,從此往後他得和客人保持至少一尺遠的距離,估計這麼下去,他連一張酒水單都掙不來了。

然而,豆腐估計錯誤了。

他遠遠低估了“顧海生”三個字的分量,也完全沒有認真去想“顧海生的男朋友”這個身份,究竟意味著什麼。

事實上,根本用不著他刻意和客人拉開距離,自從訊息傳開之後,客人連一根指頭都不敢再碰他。

然而他的業績卻不降反升,酒水單超過了月月第一的嶽齡,躍居榜首。

原因很簡單,雖然沒人敢打豆腐的主意,但很多人都希望接近豆腐,以此向顧海生示好。連談話的內容都變成了:“豆腐,顧總最近怎麼樣啊?身體還好麼?帶我向他問好!”要麼就是“聽說顧總去了啟東?他什麼時候走的?是不是那邊的工程要上馬了?豆腐,千萬記得幫我打聽一下!”或者乾脆就是“豆腐,這兒是一盒鮮參,不是給顧總的!是給你的,你多吃點好東西,往後照顧好顧總!”

把豆腐弄得哭笑不得,只好說:“我真的不知道海生他在幹什麼,我也不該去打聽他的公事,王總,您拜託的事情我幹不來……”

“幹不來也沒關係!”對方笑嘻嘻地說,“今晚咱們喝酒喝酒!豆腐你不用喝!你們年輕人受不了酒精。我來最貴的!”

就是如此。

後來布丁嘆著氣說,豆腐你還是另找點兒事做吧,這整個兒都不對了,這哪兒還是酒童陪客啊?這是客人排著隊孝敬豆腐爺爺你呢!

嶽齡也笑說,這太不公平。

“我們累死累活一晚上,還沒豆腐你說一句話掙得多——你一口酒沒喝,手上攥了一把酒水單,還平白掙了一盒鮮參。這讓人上哪兒說理去?”

雖然嶽齡純粹是開玩笑的抱怨,但,抱怨就是抱怨,豆腐心裡也明白,於是他斟酌了好幾天,找到了蘇譽,跟他說,往後自己想暫停陪客人的工作,轉而專注於巡場、協調以及後勤的工作。

蘇譽答應了。

豆腐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經理你放心,我不會懈怠的。往後我還會努力。”

蘇譽抬眼看看他,他笑了笑:“你已經很努力了,真的不用太勉強自己。”

雖然以前蘇譽也是這樣說話,但是此刻,豆腐聽見他這麼說,心裡還是不由產生了失望。

見豆腐沒出聲,蘇譽會意過來,他緩了緩口氣:“時間也不早了,不用守到關門,豆腐你先回去。剩下的我和布丁來收尾。”

豆腐一怔:“可是今天是我值班。”

“我今晚又不走,就住在店裡,值班也不用太拘泥於時間。你的出勤小時數已經夠了。先回去吧。”蘇譽說著,又努力一笑,“別讓我舅舅在家等你。”

豆腐慢慢從經理室出來,他望著走廊牆壁的玫瑰花紋發呆,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委屈。

他知道,蘇譽已經很努力了,他很努力的在緩和倆人的關係,很努力的想用曾經的態度來對待他,藉此彌合倆人之間的縫隙。

然而蘇譽越是努力,豆腐就越是難過。

到了一樓酒水吧,他慢吞吞在泉子跟前坐下來,泉子正在一張張粘酒水單,他抬眼看了豆腐一眼:“幹嘛?無精打采的?”

豆腐勉力一笑:“沒啥,有點累。”

“嗯,昨晚太銷魂了?”

如果平時,豆腐可能會和他假意打情罵俏一番,但是今天,他只覺得累,累得話也不想說了。

吧檯的電話響,泉子拿起一聽是蘇譽,他馬上說:“這就弄好了,我讓豆腐送上去。”

豆腐聽見,伸手拿過桌上酒水單:“經理要盤賬是吧?”

泉子的電話聽筒還沒放,那邊說了句什麼,他呆了呆,才說:“好。”

掛了電話,泉子伸手從豆腐手裡抽走酒水單:“我去送。”

豆腐一怔:“反正我閒著,你幹嘛跑這一趟?”

泉子尷尬片刻,才說:“經理叫我自己送上去,他說,別耽誤你回去見顧先生。”

豆腐僵僵鬆開了手。

泉子也不好說什麼,只得低頭出了酒吧。

那一刻,站在空蕩蕩的酒吧前,豆腐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失去了蘇譽。

一直存在於他倆之間的某種溫和得近似手足的情誼,最終被誰給奮力擊碎,當它的碎屑跌落在地面的那一刻,豆腐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錐心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