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聽著顧海生天南海北的亂扯。
“……當初在瀛海提議引進CDN的人就是我,萬萬沒想到,秘書竟然會第一念頭想到把它用在我身上。報應。”
豆腐默默聽著,他忍不住問:“但那件事畢竟是子虛烏有的,對吧?祁先生拜託您去見溫蘊,您卻被偷拍了照片,顧先生,您是無辜的呀。”
顧海生卻轉頭看著他,忽然道:“如果,我不無辜呢?”
豆腐心裡一驚!
但他旋即笑起來:“如果不是無辜的,今晚您就不會在獨眼傑克喝酒,而是開董事會商討對策了吧?”
顧海生笑了笑:“對,作繭自縛,說得就是我。可到了這個地步,我只覺得好笑,當初我為什麼要力排眾議,引進成本高昂的CDN?難道我在潛意識裡,也預防著自己犯案?”
豆腐趕緊說:“您在說什麼呀!什麼叫犯案呀,多難聽!叫我看,就算您……呃,就算您找了伴兒,這也不叫犯案,人又不是神,誰沒點兒私生活?”
“那要是,這私生活不被大眾所接納呢?”顧海生看著他,“如果我真的和獨眼傑克裡的酒童在一塊兒了,豆腐,你會怎麼看我?”
豆腐默不作聲的開著車,然後,他一字一頓道:“我不會因此改變對顧先生您的看法,更不會就為了這麼點兒事,改變對您的態度。”
“就是說,你還是不打算把我當朋友?”
豆腐一時噎住!
“好吧。”顧海生喃喃道,“反正我也不打算把你當朋友了。”
這句話,像薄匕首,在豆腐的心裡,狠狠劃了一下!
“為什麼不說話?”顧海生看著他,“生氣了?”
豆腐忍耐了良久,才淡淡道:“沒有。我沒什麼資格生氣,本來這話就是我先說的。顧先生有理由這麼回覆我。”
顧海生嘖嘖了一聲:“你啊,和我如出一轍。”
“什麼?”
“委曲求全。”
車行四十分鐘,到了顧海生家,豆腐下來車,又替顧海生拉開車門。
等顧海生下車來,他淡淡地說:“顧先生晚安,那我走了。”
顧海生卻一把拉住他:“等一下!我有東西要給你。”
豆腐錯愕地看著他:“什麼東西?”
“進屋來看。”顧海生說著,不管不顧把豆腐拽進屋裡。
迎接他們的是楊嫂,她還記得豆腐,一見他來,非常高興,因為上次就是豆腐及時趕到,頭部受傷的她才得以送醫,沒有因此喪命。
“顧先生,阮先生今晚要住在這裡麼?”楊嫂問。
豆腐還沒來得急回答,顧海生就說:“是呀,和以前一樣。”
豆腐嚇了一跳:“什麼?!顧先生你在說什麼呀,我得回去……”
“先別急,上樓來!”顧海生抓著他的胳膊不放,“我有東西給你。”
豆腐被他用力抓著,沒辦法,只得跟著他上了樓。
倆人進來臥室,顧海生開啟燈,他走到櫃子前,一個個拉開抽屜,嘴裡還唸唸有詞:“放哪兒去了?我記得就在這兒……啊!找到了。”
他拿出一個盒子,興致勃勃遞給豆腐。
豆腐開啟那盒子一看,裡面是一塊江詩丹頓手錶,一看那鑲鑽的表面,豆腐就慌了,這塊表少說也得五六十萬!
“給你的,喜歡不喜歡?”顧海生笑眯眯看著他。
豆腐合上蓋子,他乾笑道:“這不行。顧先生,這表太貴了!”
“難道比我的性命還貴麼?”
豆腐啞口無言。
顧海生拿出手表來,抓過豆腐的手腕,給他把手錶戴上,然後扣好。
“你看,不是挺合適的?我還擔心鏈子太寬鬆,得下兩節呢。”
豆腐沉默片刻,他把手錶解下來,放回到桌上。
“這禮物太貴重。”他淡淡地說,“顧先生,我不能收它。”
顧海生盯著他:“為什麼?別人的禮物你都能收,偏偏我的禮物你不肯收?”
豆腐不覺又焦躁起來,他努力一笑:“您開玩笑呢,我可從沒收過這麼貴重的禮物……”
“那麼好,這就算開個頭。”顧海生又把手錶給他戴上,“往後,我再給你買更貴重的……”
豆腐忽然就煩亂起來!
他用力把手錶扯下來,扔在桌上!
“不要這樣!”
房間裡,兩個人都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