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耳短髮;眉清目秀;大約十七八歲的女子;手執煙槍;斜躺在一張煙榻上;如痴如醉地吸著鴉片。今天的讀者看到此景此情;對這兩個深受鴉片毒害而不能自拔的女癮客;一方面會〃怒其不爭〃;另一方面;恐怕會多少表示同情;因為她們也是舊社會的受害者。
徐鑄成《報海憶舊》一書中講到了一件事;更是觸目驚心。
解放前湖北省教育廳有一位姓向的視學;一次去鄂西最大的一個縣城視察。上午9點早過;這個縣城還沉睡未醒;一片寂靜。若不是有一名更夫;一面敲著鑼;一面穿街過巷呼叫〃9點敲過了;該起床了!〃這個縣城簡直如同死了一般。而這個更夫;也不斷打著呵欠;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姓向的視學去視察縣城最大的中學;學生、教師9點半才懶洋洋地踱進教室。因為省城來人視察的關係;只得強打精神;但他們仍然呵欠連天。姓向的視學檢查完學生的上課;又去巡視學員的宿舍。只見每張床鋪都鋪著白色的新被單;顯然校方對他前來視察;早有準備。走近一張床仔細一看;發現被單上有焦洞。掀起床單一角;原來床下藏著一副煙盤。又查了幾張床;差不多都有這套傢伙。負責管理學生宿舍的舍監先生很是尷尬;訕訕地說:〃這是多年留下的惡習;我們正在設法勸戒。〃這哪裡是學堂;簡直成了煙館。省教育廳視學來視察尚且如此;平日抽鴉片更是要抽得昏天黑地。
遁跡上海過煙癮浙江紹興有一個姓陳的癮客;家頗富贍。因家鄉嚴禁吸食鴉片;一經查獲;有可能傾家蕩產;於是偷偷去了上海;棲身於三馬路某客棧45號。他在客棧暢懷大吸;覺得自由自在。時間一久;客棧中人都知道他是富家子弟;為吸菸而來。{ewc
MVIMAGE;MVIMAGE;!09800420_0276_1。bmp}一天;客棧來了一個客人;住44號;與姓陳的青年為毗鄰。此人舉止闊綽;而與姓陳的青年有同樣嗜好。他從口袋裡摸出10元鈔票兩張;託茶房代購精良煙具一副。煙具買來後;他開啟西式皮箱;取出精銅煙盒;開始點燈吸菸;發出一陣陣〃颼颼〃的聲響。三四天以後;因嗜好相同;姓陳的青年便跟他熟識。這個客人自稱是江蘇崑山人;40歲;姓蔣。父親曾任四川觀察;饒於資財。自己染上煙癮;不便在家吸食;特地來到上海。此行無他;專為過煙癮而來。姓陳的青年一聽;覺得彼此景況相同;於是跟44號客人更加親暱。44號客人煙癮頗大;每天須燒煙膏1兩左右。有時邀姓陳的青年同榻而吸;姓陳的青年覺得煙味濃厚;與市場上出售的一般煙膏大不相同。他想;自己每天燒四五錢煙膏;就要花費5元;44號客人量這麼大;煙這麼好;一天起碼得開銷10元。他懷著好奇心詢問44號客人;所吸菸膏價格幾何;回答說:〃每天3元足夠抽了。〃姓陳的青年笑了起來。表示不相信。44號客人說:〃像這樣的好煙膏;若從一般煙商手中購買;每兩起碼20元以上。我所以能買到價廉物美的煙膏;是因為別有秘密購煙地點。〃姓陳的青年向他打聽這個秘密購煙地點;他笑而不答。姓陳青年一再詢問;他才說:〃本來不便洩露;因你我彼此至好;所以破例告訴你。然而老兄萬不可再洩露他人;因此煙膏一旦售罄;我等便須吸市面上賣的普通煙。白克路有一個公館;是前清一名中丞的別墅。這個官員煙量極大;家中儲有大量煙膏。前年夏天;他患鼓脹病去世。別墅中現只有一個30多歲的姨太太;和幾名僕人、女傭、廚師、花匠居住。地下室藏的煙膏交給女傭掌管;由她成批出售。婦道人家;不知外界煙土昂貴到如此地步;故每兩僅售3元。只是婦人膽小;不敢輕易賣與人。非有穩實可靠如老弟者;決不讓其登門問價。而且有一個規矩;每次售出;至少須600元以上。若零星拆賣;她是不願意的。別墅大廳後有小室兩間;備有全副極精緻煙具;並陳列煙膏多種;任人嘗試、暢吸。〃姓陳的青年聽了這番話;心裡想:這樣的便宜貨;別說600元;就是6000元亦不嫌多。而且在上海居住的紹興人;吸菸者很多。一轉手;可獲厚利。因而催促44號客人帶他前往。44號客人答應一兩天以後一定帶他去。
第三天晚飯後;兩人過足煙癮;僱來一輛馬車。臨行;44號客人問姓陳的青年帶了多少錢;姓陳的青年告訴他;帶的鈔票、莊票足夠了。44號客人微微頷首。上了車;過了泥城橋;天已漆黑;下著微雨。姓陳的青年坐在車中;只覺屢屢轉彎。過了很長時間;車子在密林旁一幢白洋房前停了下來。兩人下、車;走進別墅。屋內陳設華麗;器具精美。一名20餘歲的僕人將他們引至大廳後;那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