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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又來了。”

“不一定吧,”劉伯承笑笑說,“現在他已經基本上佈置好了。”

其實,誰也沒有料到,說這話的時候,蔣介石真地就在他們的上空。據多年後的材料透露,蔣介石確曾兩度從昆明飛臨大渡河前線上空視察。

這位統帥軍裝筆挺地坐在軟椅上,從舷窗裡貪饞地望著那條夾在深谷裡的激流。他面含笑意,把一切希望都寄託在這條激流上了。

坐在他旁邊的是矮小精幹的陳誠,手裡拿著一張地圖,不時地應付著他的上司的問詢。

“安順場究竟在哪裡?”蔣介石問。

“委座,您瞧,就在那個河灣灣裡稍為突出的地方。”陳誠欠起身子來指點著。

“是在那個圓包包山旁邊嗎?”

“是的。”

“那村子很小嘛!”

“是的,很小,不過百把戶人家。石達開的隊伍就困守在那個圓包包山上,幾乎有一多半人死在那裡。”

蔣介石瞪大眼睛,瞅著那個圓包包山,彷彿要從那裡想象出太平軍覆滅的情景,興致勃勃地問:“以後呢?”

“以後,石達開就率領殘部向下遊突圍。”陳誠指了指大渡河一段較寬的地方,“那地方就是老鴉漩。石達開的又一大部分被驅趕到河裡去了,他的三個王娘也是在這裡跳了水的。”

蔣介石聽得入神,就好象談的不是七十多年前的事,而正是他日夜追剿的紅軍。他的臉上笑微微的,連光頭上都似乎冒出陶醉的紅光。

“薛嶽不是已經趕到德昌了嗎?”

“是的。”陳誠恭敬地回答。

“告訴他們,還要再快一點,這次一定要一舉成功!”

“是!”

飛機沿著南岸緩緩飛行,沿岸有不少村莊燃燒著,捲起一股一股的濃煙。蔣介石指著下面說:“那是在掃清射界嗎?”

“是的。”

“很好。”蔣介石點了點頭,“不過最重要的是船,一隻船也不能留在南岸。”

“這個,我們已經三令五申過了,遵照委座指示,連個竹片片都不許留。”

飛機又沿著北岸徐徐飛行。

“漢源在哪裡?”蔣介石問。

“就要到了。”陳誠對照了一下地圖。

“楊森和劉文輝到了漢源嗎?”

“按電報說是到了。”

“那就把我的親筆信投下去!”

“好。”

接著,通訊袋投向了距大渡河不遠的一座小城。這是蔣介石作戰指揮中的慣常作法,表示統帥與將領同甘共苦。這些信多半都是稱兄道弟,使那些名利心很重的將領們感激涕零。

“據我得到的訊息,”陳誠微笑著說,“上次委座勖勉楊森的電報,作用不小。”

“我說什麼了?”

“你不是要他當駱秉章麼?”

“噢,原來是這個。”蔣介石一笑,“其實,真正的駱秉章是我。”

說過,哈哈大笑起來。

空中烏雲飛馳,天色漸漸陰下來了。時間不大,就飄下了零星的細雨。

紅軍在崎嶇的山徑上繼續行進。劉伯承撐起了他那把彎彎把的雨傘,聶榮臻戴著他那頂棕黑色的斗笠,一先一後在隊伍中步行。大約走出十幾里路,天色已近薄暮。由於山溝狹窄,更顯得晦暗。

“這是什麼聲音?”機靈的薛楓停住腳步。

大家凝神靜聽,果然遠處傳來一種嗡隆隆隆,嗡隆隆隆的聲音。聲音沉重而又經久不停,就象是遠處的風暴正要襲擊過來似的。

“不會是飛機吧!”劉伯承說。

“不是,不是,飛機早就走了。”薛楓說。

“會不會是大渡河呵?”聶榮臻凝神聽了一陣,說,“我小時候住在長江邊上,有時就聽見這種聲音。”

“可能,很可能,按時間說,也應該不遠了。”

他們攀上一道馬鞍型的山嶺,果然看到遠處有一道較為寬闊的山谷,在低垂的雲霧下,閃著一彎銀帶似的白光。那想必就是與他們生死攸關的大渡河了。剛才聽到的激越而沉重的隆隆聲正是從那裡傳來。

此處山高風疾,把劉伯承的雨傘吹得東歪西倒,都有點拿不住了。聶榮臻的斗笠更戴不住,只好推到背上。

“很可能那就是安順場了!”劉伯承指了指南岸一個較大的居民點說。那裡在暮色裡已經亮起了幾點桔黃色的燈火。“我看,把任務佈置下去吧。”聶榮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