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傷了!她受傷了!她傷的很重啊。”柳春陽喊道,將地上的薛青半抱起在懷裡,拉扯間薛青的官袍更散,露出內裡的衣衫。
內裡的衣衫已經不算是衣衫,而是層層包裹的傷布,此時也都滲出血來。
“叫太醫,叫太醫啊。”柳春陽的聲音還在繼續,悲憤又惶惶,殿內不少人聽到心有不忍,這不忍反而讓茫然慌亂些許平復。
且不管這薛青男男又女女,就單論薛青這個人,不管是結交過來往過的還是隻聞名的,都沒有什麼壞印象。。。。。。怎忍心啊。
“叫太醫啊。”有人脫口喊道。
而對於另一些人來說,太醫兩個字也像一股清流沖刷心田。。。。。。叫太醫,叫開門。。。。此時此刻發生些別的事反而更好。
“叫太醫。”有人大聲喊道。
喊聲越來越多,先前緊張凝滯的氣氛被打破。。。。。。
宋元怒聲喝道:“都住口。”
殿內聲音頓時安靜。
宋元依舊跪地,轉身越過層層官員視線落在被柳春陽抱在薛青身上,女孩子臉被散落的長髮遮擋,看上去比站著更瘦小。。。。。
“不用管她!”他道,轉過頭看向前方,“當時是。。。”
話開口再次被打斷,這一次是御座前的宋嬰。
“叫太醫。”她道,看著薛青。
宋元道:“這時候不行,外人不得進殿!”
在一旁站著的陳盛道:“那先送去側殿,讓太醫到那邊診治。。。”
宋元起身甩袖:“大事當前,朝堂不得擾亂。。。”
“她受傷了!”陳盛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打斷了宋元的話,人也上前一步,“她被弓弩狙殺,死裡逃生,重傷未愈,是坐著轎子抬來的!她在這裡已經站了這麼久,又突然聽到你說。。。。”話到這裡沒有再說下去,亦是甩袖揚聲,“何盟。”
一個金吾衛應聲站出來。
陳盛看他道:“將薛青送到隔壁側殿,從太后娘娘那裡請來當值的太醫。”
金吾衛應聲是,帶著幾人走過來,殿內的官員避讓,柳春陽卻不肯離開,將薛青抱起來。
“我送她去。”他道。
金吾衛們皺眉上前要搶人。
“讓他去吧。”陳盛說道,看了眼柳春陽,這個少年官員不怎麼起眼,但他知道是跟薛青少年同學同科,這時候乍逢大變還沒有避開,可見情誼匪淺。。。。。
且這個少年官員離開與朝堂也無關緊要。
金吾衛不再阻攔,柳春陽抱著薛青疾步向外走去,緊閉的殿門大開只容他們一人經過,在殿內的官員們也看到外邊虎視眈眈的金吾衛。。。。。。
因為朝堂上的事一件接一件駭人,大家都沒有注意其他。
“你們想幹什麼?為什麼封門!”
“天子何在!太后何在!陳盛宋元你們謀逆。。”
“天子就在這裡!謀逆之臣也在這裡!”
殿內再次轟然,殿門也隨之關閉,將嘈雜隔絕。
但在外走了沒幾步就被推進了側殿,進了小小的側殿,大殿的聲音再次透過隔扇傳來,轟轟嗡嗡。
四個金吾衛守在門外,三個去請太醫,
柳春陽小心翼翼的攬著坐在蒲團上,看著懷裡的女孩子想要輕晃又不敢,想要檢視又無從落手。。。。
“薛青,薛青。”他低聲喊道,鼻音濃濃,“薛青,你怎麼樣?薛青。。。薛青。。。”
懷裡的少。。。女頭髮遮擋著面容,只露出小小的下巴,軟軟無力。。。。她的手忽的抬起來,一根手指準確的貼上柳春陽的嘴唇。
動作很快,柳春陽張開的嘴被堵住,都沒來得及反應。
哎?
“別吵。”懷裡的人聲音低低,然後微微仰頭,臉上的頭髮滑落,露出一雙眼,“你傻不傻啊,我當然沒事啊。”
這個妖怪,又騙人!柳春陽想笑又想哭又生氣要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只瞪著她。
薛青收回手,但並沒有起身,在他懷裡動了動,尋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好,隨著她的動作,柳春陽的官袍上也被染上血跡。。。。
“你的傷到底。。。。。”柳春陽再次開口。
薛青低聲打斷他:“假的,別吵。”對隔扇那邊使個眼色。。。。。
隔扇有耳嗎?
柳春陽立刻噤聲,連呼吸都停下。
“。。。。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