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再次舉著酒杯晃了晃,示意四褐先生倒酒,道:“如此良辰美夜,先生去整點好菜來才更美啊。”
四褐先生就酒罈放下,道:“酒菜啊,說得對。”將搖椅一踹,“快滾起來到望月樓廚房裡把門上的鎖子取來,順便整點酒菜。”
薛青將要傾倒的椅子穩住,道:“先生,我昨天才殺了人,心神還沒恢復呢,就不能不休息一天啊。”
四褐先生再次踹向椅子,道:“殺那樣一個人,又是竹葉又是竹子又是絲絹的,丟不丟人啊,還好意思說,還好意思說。。。。看把你能的,快滾,半柱香的拿不回來今天就睡外邊吧。”
風隨腳動,人隨風動,薛青眨眼已經離開了椅子到了門口,避免了四褐先生的腳落在身上。
“先生,你注意點啊,我的身份,你看看陳相爺他們也學學。。。。”薛青惱怒道,話沒說完人就跳出了門外。
饒是如此腿上還是捱了一腳,差點跌跪在雨地裡。
“什麼身份,什麼身份,你說啊,你大聲說啊。”四褐先生惱怒喊道。
薛青已經三步兩步翻上了房簷。
四褐先生呸了聲:“連說都不敢說的,還身份什麼啊身份!”轉頭看到站起來的黃居,喝道:“你怎麼這麼慢!是不是想讓我也踹你?”
黃居看他一眼,道:“我跟你沒關係。”越過他走出去,亦是翻上了房簷。
四褐先生拎著酒罈罵罵咧咧:“我是心善,我踹你一腳你就死了。”說罷自己躺回搖椅上,哼了聲,“這是我的椅子。”
咯咯吱吱雨聲風聲。
薛青站在房簷上,春雨柔和也很快就打溼了衣衫,她看著迷濛的夜雨,道:“我最喜歡下雨了,你呢?”
站在一旁的黃居道:“不喜歡。”
好吧,下雨天會淋溼地窩子,比下雪天還讓人難過,薛青轉頭看他,道:“昨天我殺人你看清了嗎?”
黃居道:“太快了,沒有看清。”
薛青點頭道:“是啊,我畢竟太厲害了。”又一笑,“沒關係,多看幾次就好,走吧。”說罷向前躍去,“早點幹完活早點睡覺,雨夜偷懶夜啊。”
三步兩步一前一後兩個身影在夜雨中遠去消失。
但如同她一樣,雨夜也有人在繼續忙碌,急促的腳步聲跨進還亮著燈火的秦潭公的廳堂內。
“公爺。”來人一身黑甲,被雨水澆的在燈下閃閃發亮,低頭施禮,“段山有話與公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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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致敬趙臘月
今日依舊一更,比昨日強一點,有三千字了,明天就能恢復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掌心
雨水刷刷,京城的夜色裡忽的亮起一片火光,恍若將黑暗燒出一個洞。
火光照的青石板路閃閃亮,恍若鏡面,被一群人擁簇的宋元腳下一滑,旁邊的侍衛扶住沒有讓他跌倒,饒是如此宋元也十分惱火。
“大半夜的下什麼雨!還沒三月呢就下雨!”他罵道,伸手按著胳膊嘶嘶兩聲,“這該死的胳膊,這該死的老天。”
刑部衙門裡已經有七八人林立,看到宋元走來忙迎來。
“怎麼回事?”宋元推開他們,一步邁進堂內,“不是說了先不查誰殺了段山,先把那些來告狀的打發了?怎麼又說起段山的事了?”
解下被雨布,坐下來,有人捧來熱茶。
宋元接過就喝,又被燙了口,廳內些許混亂。
“不要這些了。”宋元推開給他擦拭茶水的人氣道,“難道你們不知道現在最要緊的是什麼嗎?王烈陽陳盛閭閻這三個老傢伙虎視眈眈盯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翻那些舊案,不是怕段山被定罪,段山都死了定不定罪無所謂,他自己知道也不在乎。。。。。最關鍵的是。”壓低聲音,神情凝重,“不能讓他們察覺那些舊案的目的。”
這**年來段山經手的多是跟追查寶璋帝姬有關的事,如果被朝中大臣們翻出來,那當年先帝皇后的真相爆出來就糟了。
站在廳內的幾人點頭應聲是,他們現在能站在這裡當然是知道內情的人。
“不是查段山兇手的事。”一人低聲說道,“是仵作那邊有發現。”
仵作嗎?段山的屍首拉回來並沒有安葬,而是交給了仵作,這是他生前的習慣,將屍體翻來倒去的看,說死人也會說話,比審問活人還便利,因為死人不說謊。
現在他死了,他自然也被這樣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