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
“這是瞧不起咱們刑獄啊。。。”
“這是打段大人的臉啊。怎麼能忍?”
議論聲未落,忙亂的侍衛們垂手分立兩邊,段山由門外走進來,負手審視了一遍牢房點點頭,外邊有人疾步進來道:“宋大人到了。”
段山對牢房裡的侍衛道:“嚴加看護。”
侍衛們應聲是,看著段山疾步而去,能讓段山如此鄭重迎接的除了剛升任刑部尚書的宋元宋大人可沒別人了。
原來是宋大人要來,獄卒們恍然,又驚訝,宋元身為刑部尚書但來牢房還是第一次,這並不是宋尚書公務繁忙顧不上也不是嫌棄牢房髒亂不吉,而是宋尚書活動的範圍只有那麼幾個,比如皇城和自己家,這些熟悉的安全的絕不會出問題的地方,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宋尚書幾乎不見,因為他總是遇到刺殺。
前幾年被刺殺狼狽不堪好幾次險些喪命,後來加強了戒備謹慎,且官職越來越高,護衛們也越來越嚴,老母病故都不去奔喪。。。。。謹慎到令人髮指,身為親信的段山,自然知道宋元的習慣,雖然牢房堅固盡在掌握中,但做出這般嚴陣以待的樣子,總是讓人更滿意。
宋元並沒有走進牢房,揣著手如同城門口那些無所事事的閒漢一樣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我還信不過你。。。這刑部就跟我家一樣,我有什麼可擔心的。”他不屑的說道,“。。。在逃的同黨嗎?正好誘他們前來。”
段山只當沒看到四周散開的侍衛,這只是明面的,暗處的不知多少,此時的刑部,甚至刑部所在的整條街都被戒嚴了,這間房屋更是連蒼蠅都飛不進來。
鍾世三如果有同黨能殺進來的話,只有是神仙了。
屋子裡擺設很簡單,與秦潭公這種清貴子弟出身講究吃穿擺設的人不同,底層驛卒出身的宋元保持著老鼠一般的習性,對所在的環境並不在意,甚至越髒亂越讓他輕鬆。
宋元徑直在椅子上坐下,道:“帶上來吧。”
段山應聲是對外吩咐一聲,一陣腳步鎖鏈響,四個侍衛抬著一個囚籠進來了。跟高大的囚籠以及粗重的鐵鏈相比,囚柱上的男人越發的瘦小不起眼。
囚籠落地震動讓他的頭抬起來,似乎對四周的環境很好奇。
宋元道:“鍾世三啊,你有冤屈但也不能殺人,不過你如果供出真兇是誰,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否則便要剮刑。”
他的神情輕鬆,語氣隨意又帶著幾分親切,就像街頭巷尾遇到自己的鄉鄰一般,這話說的又很真誠,做出這種事想要活命是不可能了。
鍾世三晃了晃頭,讓亂髮散開,露出一雙眼看向宋元,道:“你是這裡管事的?”
宋元笑著點頭:“是啊是啊,這裡我最大,我說了算,你放心。”
鍾世三哦了聲,長嘆一口氣,道:“我便是真兇啊,怎麼說你們就是不信呢?血海深仇不共戴天,這理由還不夠嗎?”
宋元沒有惱怒,繼續點頭:“信,信啊,沒說你不是真兇,你僱兇殺人報家族之仇大家都信啊。”
信啊,鍾世三看著他似乎在審視他的話是否可信。
宋元接著道:“你誤會了,現在我問的是。。。直接親手殺死宗周的。。”他抬手做了個刺殺的動作,“是誰。”
鍾世三道:“我說過了,綠林好漢,飛賊俠盜土匪。。。與宗周同歸於盡當場了,你們也親眼看了,怎麼就是不信呢。”
宋元道:“不是我們不信,而是證據表明真不是。”他也是嘆口氣,對段山示意,“你沒給他仔細的講過嗎?”
段山道:“我只審問。”
宋元搖頭:“你看看,你這辦事就不行。。。快給大兄弟講講怎麼回事。”
段山應聲是,將對宗周等人驗屍的詳細疑點一一說來。
宋元伏案探身握手,無奈又誠懇道:“大兄弟,你看,這怪不得我們不信你的話啊。。。委實兇手沒抓到沒法交代啊。”
鍾世三神情有些疑惑,道:“但是。。不是嗎?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跟他們其實也不很熟。。。誰的功夫高一些,我真不知道。。。我只是將我鍾傢俬藏的餘財全部給了他們。。。花錢買命而已。”
宋元點點頭:“這樣啊,花錢買命還真是不熟。。”說罷起身似乎很煩惱來回踱步,“這可怎麼辦呢?查不出來,怎麼交代啊。。。”一副小卒做不好事擔心被懲罰的忐忑不安,看到的人忍不住也跟著他不安,完全忘記了在這刑部沒有人能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