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口。“你們看,這裡。她遭受侵襲,被刺倒地。”
“她是你最新的受害者嗎?”伊麗莎白鐮刀指著席拉。“你攻擊她,將她刺死!”她歇斯底里,毫不畏懼地向卡羅邁進一步,農夫們跟在她左右兩側。“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將我哥哥怎麼了!”
卡羅假裝驚慌駭然。“天啊,她停止呼吸了。”頭枕在曾經是徒弟的女子那血跡斑斑的胸膛。“心臟停止跳動了。”他抬起眼,指責地看著伊麗莎白,她僵在離他一步的距離。“你害死了她。我本可救治她的,卻因為你的無理取鬧……”
吉悟瑞的父親史坦耶克擠到前面,拿下伊麗莎白手中的鐮刀,高舉威嚇道:“住嘴,巫皮惡!”
席拉聽到底下有村民擁進磨坊大門。雖然她沒親眼看見他們做了什麼,但聽到木頭嘎吱聲以及玻璃與瓷器破裂聲——接著傳來熟悉的咔嘎聲,通往實驗室的坡面向下移動!
卡羅同時也聽見了。“不行!”他大叫。“你們不可以進去!”他想跑下去,但一把鐮刀咻咻揮至,割中他鎖骨。刀尖像個鉤子,攔住他去路。他似乎未感覺到疼痛,只覺肩部受到一擊。
“不準動,巫皮惡!”史坦耶克命令道,給身邊人打個訊號,大夥上前圍住卡羅與席拉,抓住兩人。他將鐮刀抽出來,血立即從很深的傷口濺出。“你死期臨頭了。”出乎席拉意料的是,史坦耶克竟從外套口袋拿出一把未裝訂的紙張,她認出上頭是吉悟瑞的筆跡。“我們知道你跟你的學生在搞什麼鬼。我兒子將他來磨坊的經過以及在底下廚房看見的無恥勾當都寫了下來,仔仔細細,還描述如何進來。神父全念給我們聽了。你們兩個拿我們死者做的所有勾當……”
伊麗莎白一次又一次畫著十字。“他們是巫皮惡!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悄悄蠱惑我們!”
七個臉色蒼白的農夫走上階梯進來,手中拿著裝標本的玻璃罐,其中一個裡頭漂浮著吉悟瑞的頭。“上帝保佑,整個坡底下全是這種東西。”一個人吞吞吐吐說,“這是……”喉頭哽住,而後吐了出來,手中的玻璃罐掉落,破裂一地。
席拉眼睜睜看著自己未出生的小胎兒滾落髒汙地板,沒人注意到他。眾人擠向前,小屍體消失在雜沓的靴底。恐懼奪走她說話的能力,嘴巴大張,卻喊不出一絲聲音。
“我們發現了血跡,史坦耶克,”第二人報告說,“在皮袋與玻璃碗中。”
“讓開!”眾人紛紛退開,給神父讓出條路。他是個矮小結實的老叟,身穿黑長袍,腹部上有個銀色大十字架搖晃,深色鬍子長到胸前,白髮披散衣領。“所以說一切屬實。吉悟瑞寫的內容全部屬實!”他盯著玻璃容器,然後轉向席拉,最後是卡羅。“你們是惡魔的產物。”他驚恐喊叫,將十字架舉高。“但是,上帝將會收拾這場騷動。”
“我們是科學家,從人身上找尋耗弱衰敗之因,我們行神事,因此需要實驗與研究。我們研究血,而非拿來喝。”卡羅竭力申明,沒有反抗,否則只會讓情況惡化。他看向四周許多熟悉的面孔。“你們有多少人這幾年來接受我醫治過?”
沒有回答。
“你們這些兇手!你無法推卸害死我哥哥的責任!”伊麗莎白抱緊裝著吉悟瑞頭部的玻璃罐。
有人遞給史坦耶克一根棍棒。“而我們有多少人遭你毒手?你醫治我們,只因為想長久吸我們的血。現在,一切已經結束!”他揮臂邁大步向前。
“不要!吉悟瑞與他的羊群是受到熊攻擊。”席拉驚叫,掙扎著要擺脫左右抓她的人。“不是我們!”
史坦耶克呆看著她,然後一怒之下拿棍棒毆打她嘴。“給我閉上滿口謊言的狗嘴,巫皮惡!我們在林中小徑發現我兒子的衣服碎片與血,血跡一路往你這裡來!”
席拉嚐到嘴中血的味道,左臉頰已經麻痺,幾顆牙齒有些鬆動,視線一片血霧,不過她還是努力看向卡羅。
“我看到這個巫皮惡把吉悟瑞扛在肩上,逃離現場。”一個農夫指證說。
“打死他,把木棒插入他的胸膛,免得他變形逃走!”神父果斷要求道,並不斷畫著十字。史坦耶克雙手握木棍,迅速舉高——
——卡羅敏捷側向一旁,動作之快無人能及。尖銳的木棍因此命中卡羅身後的農夫,木棍刺穿肉體時發出好大撲咔聲。那男人喉頭咕嚕一聲倒地。
卡羅再也無法忍耐了。他給這些人不只一次機會相信他的解釋,離開磨坊。現在已經太遲了。他拔出史坦耶克腰帶上的鐮刀,狂野大吼,揮刀即砍。
斷指、斷掌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