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
拒北關。
“嗚~”
退兵的號角聲再次響起,整個拒北關上的原本將士已經是十不存一了,更多的則是匯聚登關上來的北境百姓,身上的甲冑也是從戰死的將士身上脫下來穿上的。
一次次的進攻,在一次次的將那些蠻夷給擊退。
這大半個月的時間,單單是收屍的民夫都已經是開始了麻木。
蠻夷死傷是有限的,但大部分想要拼死一個蠻夷最起碼也要兩個百姓付出生命的代價。
所以說拒北關是守住了。
但是這大半個月的功夫,不知道都死了多少人,數萬?
不,最起碼也快逼近十萬人了。
從剛開始的還有青年百姓,到如今,這些北境登關上來的百姓大部分都是一些老人了,甚至他們身上的甲冑也是歪歪斜斜的,一點都不合身,但若是沒有這些甲冑的防禦,面對那些衝上來的蠻夷,只怕是根本不是一合之敵,有著甲冑,還能夠稍加的用命去換!
死了一批又一批!
一個個神情恍惚,那隨著那北蠻的撤退號角聲響起來的時候,眾人還沉寂在不斷的發出怒吼的聲音。
直到眼神當中的那些蠻夷如潮水一般退去,整個關外呈現出橫七豎八的屍體的時候,眾人開始微微愣神。
但下一刻。
這關上的人,全都是好似洩了氣的皮球一樣,齊刷刷的癱倒在這關上。
“將軍!”
“又守住了!”
馬復原本不過是一文官,而如今,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書生的氣質,也更沒有一個文官的氣質,更像是一個從戰場上摸滾打爬的出來的老兵,身上的甲冑還在不斷流著血,當然在手臂之處,還有著刀傷混合著敵人的血液不時的滴落下來。
而在其脖頸邊,還有著一處刀傷,但是已經結疤,顯然不是此戰造成的,但是這一處刀傷,若是在朝著左邊偏一點的話,只怕是現在的墳頭草都已經開始發芽了,快要立春了,這天氣也是已經暖和了不少,正是鮮草新發的時候。
馬復隨意的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傷,置若罔聞,能夠活著,已經是莫大的運氣了。
扭頭看向還依舊站著的二牛緩緩說道,但目光看過去的時候,總是情不自禁的望著那空空的袖管。
半月之前,蠻夷衝鋒,百姓登關,將軍原本可以不顧那一個百姓的,按照理智而言,也不應該去顧,畢竟現在將軍乃是拒北關的守將,若是為了一個百姓去丟了性命,那麼這也不配為將軍。
可是將軍還是衝了上去,好在是隻丟了一個手臂,命活了下來。
而二牛臉色隱隱作痛,雖然活了下來,但是傷口還沒有長好,每逢擊退蠻夷之後,傷口便會依舊浸出血液來,只不過當看到那撤退的蠻夷。
二牛還是露出一些笑容來。
“蠻夷的兵力不足了,拿不下咱們拒北關了,接下來就看蠻夷要在這拒北關耗多久!”
二牛沉聲說著。
這大半個月來,蠻夷計程車氣,從剛開始雄赳赳到現在的,已然是沒有任何的囂張氣焰,士氣低迷的很,從撤退的速度便是能夠管中窺豹!
他們北境的傷亡是大。
但就算不是正比的傷亡,估算下來,蠻夷也不超過三萬兵了。
這點兵力。
要想拿下來拒北關,痴人說夢。
“本將!”
“做到了!”
二牛眼角也是流出一行淚了,天知道他這數月是怎麼過的,作為那麼重要的關隘守將,他承受的壓力也是巨大的,夜裡從來沒有睡好過,就連夜裡巡關,都是能到子時才下去。
如今。
終不負王爺所託。
而接著,這整個拒北關上的百姓在鬆了一口氣之後,慢慢的臉上也都是露出了笑容。
他們倒是不知道蠻夷下一次進攻是什麼時候,但是他們知道這一次守住了!
這一次能夠守得住。
下一次還能夠守得住!
北蠻軍營中。
活下來的蠻夷一個個垂頭喪氣著,臉上哪還有先前的視大乾為兩腳羊的傲然之色。
如今那拒北關上大多數都不是大乾的將士,乃是那些百姓啊,若是將士的話,他們自己還能夠給自己尋一些理由,是那大乾蕭文進的麾下,英勇無比乃是正常,佔據拒北關攻打不進去也能夠說的過去。
但是那現在上面大多數都是年齡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