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她在以前已經鬧過類似的笑話,林琪點點頭道:“嗯!還有我們現在去看我的師父,他老人家在這兒養傷,你見了他可得有禮貌,不許隨便撒野!”
孫冬連連點頭道:“我知道,我把他當我爹一樣!”
林琪微微一笑道:“這就對了!”
說著一催馬,向前急奔,孫冬趕忙驅騎緊追,走了一陣,已見一片村落,橫村是一道小溪,溪上架著木橋,跨橋即可入村。
此時已屆仲冬,河上結著厚冰,有許多兒童在冰上滑溜為戲,非常高興,林琪到了橋頭,神色莊敬地下了馬,孫冬卻見林琪牽馬過橋,他又不懂了,拉開嗓子叫道:“小兄弟,這橋結實得很,騎著馬也可以過去!”
林琪回頭正色道:“你知道什麼,我師父就住在這村子裡,我步行過去,正是對他老人家尊敬的表示,這是我們做後輩的禮貌”
孫冬努著嘴道:“真麻煩,小兄弟,你的師父是什麼樣的人,他兇不兇?”
林琪想了一想,為了免得麻煩,乾脆哄他一下,乃道:“我師父厲害得很,我的武功都是他所教的,你可千萬要小心一點!”
孫冬一縮脖子道:“那我不進去了,我就在這兒等你好不好?”
林琪微怒地道:“胡說!我進去要很久的時間,你怎能一直等著!”
孫冬笑著道:“不要緊,我可以在這冰上跟那些小孩子玩,他們滑來滑去的,有意思極了!”
說著眼睛看著那群嬉戲的兒童,流露出無限的神往,林琪知道她的天真未泯,童心猶在,只得笑笑搖頭道:“別胡鬧了,你這麼大的人,怎麼可以跟小孩子一起玩!”
孫冬沒有辦法,只得垂頭喪氣的走著,忽然冰中傳來一陣驚叫,原來是一個小孩子偶一不慎,踏到薄冰上,陷了下去。
那溪流雖然不寒,卻深得很,小孩子失足陷落後,立刻沒入水中,林琪慌忙飛縱過來,卻見那孩子已被冰底的水流沖走了。
林琪縱有一身本事,卻因不擅水性,一點辦法也沒有,孫冬也縱了過來,一言不發,彎腰就往冰洞中鑽了下去,林琪急忙問道:“冬姑,你會水不會?”
可是孫冬已經來不及回答他的話,粗大的身子擠破了浮冰,也沒入水中去了,林琪只得焦急地在洞口等待著,這時其餘那些兒童已嚇得哭叫了起來。
一會兒功夫洞中毫無動靜,村中的人卻被驚動了過來,大家聚在冰上,七嘴八舌地詰問著,林琪無法回答他們的問題,只是焦急地注視著洞口。
只過了一會,整個浮冰都起了一陣激烈的震動,村人們恐怕也陷落下去,趕緊向岸上跑去,亂成一團糟。
林琪耽心著孫冬與那孩子的生命,依然守在冰上,陡見五六丈外的冰面上衝破了一個大洞,衝起孫冬溼淋淋的身子,肋下挾著那個孩子。
林琪大為高興,慌忙過去將她拉了上來,同時那孩子的父母也哭著過來,一面接過孩子,一面向孫冬道謝著。
孫冬黝黑的臉色已凍得發紫,爬在岸上向外直吐水,很久之後,她才搖頭道:“哇!真厲害!差一點就悶死我了,這水底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林琪奇怪地道:“冬姑阿冬!原來你也會游水!”
孫冬搖頭道:“不會!我住的那個地方連一條大河都沒有,我怎麼會游水呢!”
林琪不信地道:“那你怎麼就下水救人呢?”
孫冬瞪著大眼睛道:“我也不知道,以前我看過老猴子養的金魚,我以為游水很容易,沒想到全不是那回子事,剛才我只想教那個孩子,所以才糊里糊塗的下去了,到了下面之後,我只看見那孩子在前面動著,也不知道是怎樣過去抓住他的!更不知道是怎麼跑出來的!”
林琪怔怔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聽一個蒼老的喉嚨嘆道:“捨身濟危!知人溺而不知已險,這才是真正的俠者胸懷!”
林琪轉頭一看,卻見發言之人,正是他的師尊簫聖柳無非,形容慌淬,一隻空空的袖管在肩下隨風飄舞著,不禁失聲驚呼道:“師父!您出來了這些日子來您還好吧!”
柳無非微微一笑道:“只是沒有死而已,說不上好不好,我一直在等你回來,你去得很久了!”
林琪神情激動,覺得有萬言千語,只不知從何說起,柳無非卻笑笑道:“慢慢來,先把你這位朋友扶到我屋裡,現在像這種古道熱腸的人真不多見!”
孫冬卻在地上叫道:“小兄弟,我難過死了,這個老頭子就是你的師父啊!他怎麼只有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