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連通著護欄,走過去就能到達頂樓邊緣。
花雅抽完煙起身,瘸著腿緩緩地沿著水管走到邊緣處,只差一個腳的距離,就能從六層樓的高度跳下去。
晚風吹向了他的臉龐。
“花雅!”江旋緊張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細聽還有輕微地顫意。
“哎操。”花雅嚇了一跳,轉過身藉著月光看見少爺冷汗直流的臉。
“你在幹什麼?”江旋嚥了咽口水,嗓音沙啞,急促地說,“你快下來!”
花雅見他小心翼翼地朝自己移過來,那模樣生怕自己跳下去,輕聲笑了笑,“你怎麼醒了?”
江旋睡眠一向淺。
還在鞍城的大院裡,他睡覺都需要戴耳塞和眼罩才能睡著,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把他弄醒,更別說現在來到了環境各方面都嘈雜的桐縣,還成了住校生。
在花雅坐起來的那一刻響動時,他就醒了,隨後跟個幽靈一樣跟在少年身後。
當看到花雅踩上了頂樓邊緣,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先下來,”江旋黑眸緊緊盯著他,沉聲說,“下來再說。”
花雅本意也沒想跳樓,只是想站高點看一看遠處海面上的燈塔,但這會兒看著平常沉穩的少爺露出罕見的慌亂,不知怎麼,他起了逗弄的心思。
“啊,”他佯裝猶豫地回,“不想下來。”
“你怎麼了啊”江旋嘆了口氣,擰眉哽著喉嚨說,近似哄的語氣,“有什麼話你可以說出來啊,先下來好不好?”
第一次聽見少爺這輕緩的嗓音,花雅稀奇地挑了挑眉,而江旋離他也越來越近了。
在皎潔的月光下,一個少年朝另一個少年伸出了手。
花雅垂眸盯著江旋修長的手愣了神。
在幾年前的無數個夜晚,他也是無比渴望有雙手出來拉他一把。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江旋已經攬著他的雙腿,將他從水管上抱了下來,隨即就被比他高出一點兒的少爺緊緊錮住,貼得緊了,能感受到江旋砰砰不停的心跳。
“呼吸不過來了。”花雅淡定地說。
江旋猛地鬆開長臂,胸腔起伏地盯著他,後怕咬牙說,“你他媽嚇死我了。”
“我——”
“如果我沒醒,我沒跟過來,你是不是就要跳下去了?然後第二天南中就上早間新聞,說有學生深夜跳樓?不是,你到底怎麼了啊?你就好像入魔了一樣,還有下午洗澡的時候,你想起了什麼?你是不是——”
江旋打斷了花雅的話,激動地說,說到最後,又突然地洩了力。似乎感覺到他和花雅的關係其實並不是那麼的好,那麼的近;或者再退一萬步講,他對花雅說這些都有點兒越界了,儘管老爸說花雅是他的哥,但他們倆真能像兄弟那樣相處嗎?又或者說是同學關係,也只是做了才開學一週的同學而已。
花雅沉默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生病了。
花雅甚至能替江旋接下他沒有說出來的話。
“我沒想著跳下去,不至於,”花雅說,“嚇到了?”
江旋依舊擰著眉,微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剛剛說出那番激動的話語已經是他的最大極限了,現在剩下最多的是無措的迷惘,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花雅的話了。
嚇到了嗎?那肯定是嚇到了。
半晌,他才找到自己嗓音沙啞地回,“啊,怪嚇人的。”
見江旋還沒有緩過神來,花雅偏頭嘆了口氣,“行吧,說出來你可能會生氣,我真沒有跳樓的想法,就是逗你玩的。”
果不其然,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後,江旋眉尾一下就斂了,扒拉了下他的寸頭憋著氣兒說,“這不好玩兒哥,這很好玩兒嗎?”
花雅淡然自若,面對江旋即將爆發的發瘋眼皮都沒眨一下。
“下次別再這樣了。”江旋輕聲說。
還以為是氣球呢,結果還沒怎麼著自己就先焉了。
“嗯。”花雅應,從兜裡掏出煙盒點燃一根叼在嘴裡,隨後又坐在了水管上。
“給我一根。”江旋坐到了花雅旁邊兒說。
花雅直接把煙盒扔給了他,裡面剛好只剩下一根。
江旋接過挑了挑眉,“班長抽這麼兇?”
花雅長睫下撇瞄了他一眼,“一週的量。”
“老韓知道嗎?”江旋問。
“知道,”花雅說,“逮到了照樣寫檢討。”
江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