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
江旋被花雅這堪稱釋然的笑整得一愣,這是奶奶去世後,花雅第一次這麼放鬆的笑。
“不會了,”江旋握住他的手,“要與你並肩,得使出我的全力來。”
“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花雅湊近他說。
“什麼秘密?”江旋笑。
“我想衝這次的理科市狀元。”花雅緩緩地說。
“可以啊,”江旋驚喜說,“三模你突破七百了,應該是沒問題的。”
“但我只是想,不敢說一定,”花雅一下一下地摳著江旋的手,“想彌補我中考沒得第一的遺憾。”
“能行的,”江旋肯定說,“奶奶也會在天上保佑你的。”
花雅輕應了聲,頭靠在江旋的肩,喝了口可樂。
高三這年,花雅原本以為自己挺不過去。
他曾經希望有人是他的救贖,來拉他一把,但沒有那個人。直到遇見了江旋,他以為江旋是他的救贖。
是嗎?是的。
江旋在他的心中,曾短暫地被他當成救贖。
後來他才發現,一直依靠別人來當你的救贖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兒,救自己的永遠是自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機械的電子女音隨著飛機起飛飄散在雲層中。
花雅戴上耳機,迴圈了很多遍的歌聲傳進他的耳朵裡,他獨自一人,踏上了飛往西北的路途。
那晚,是他和江旋兩個人命運交錯的一晚。
拼命的複習得到滿意的答卷,在做完高考所有題時,花雅其實已經能預估自己的分數是多少了。
他的考場在二樓,江旋的是在三樓,當廣播通知考試結束請考生立即停筆,這一刻,卷子上的句號也是他年少的句號。
他在樓下等江旋,第一句就是,穩了。
江旋點點頭,回答他說,穩了。
他倆在六月蟬鳴地喧囂中相視而笑。
“我和江旋先把東西給搬了,”花雅說,“搬完就來。”
“行,”於佳闊點點頭,“搬完趕緊來啊,我們去給你倆佔個好位置。”
“嗯。”江旋說。
畢業聚餐的餐館不太好訂,一個班基本就佔了一個館子,更別說桐縣有三所高中,花雅先前就預料到了,提前一個月用班費交了定金,今天理三才有飯吃。
吃飯的時間還早,寢室的書,衣服,床被那些都還沒收拾,他倆想著趁這個時間趕快弄了,待會兒直接去吃飯。
“姐姐。”苗禾在男寢樓下等他倆。
“哎,”花雅特意喊苗禾來幫忙的,三個人搬起來也要快一點兒,他將比較輕的物品給她,“提這些就行。”
“好。”苗禾接過,“高考,題,怎麼,樣啊?”
“就這麼說吧,”花雅說,“拿捏。”
“哇。”苗禾配合著語氣,眼眸發亮地說。
“中考加油,”花雅說,“爭取考進市裡去。”
“拿捏。”苗禾哼哼地笑。
“哇。”花雅誇張地說。
江旋樂了,“你倆去隔壁貝貝歡幼稚園吧。”
來來回回差不多跑了三趟,才將東西搬得差不多了,儘管江旋租的學區房不太遠,但還是累得夠嗆。
“你倆在樓下等我,”江旋說,“我把書放了咱們就去吃飯。”
“行。”花雅攀著苗禾的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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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了,落日散下最後的餘暉,在狹窄的小巷折射出唯一的亮光。
那束光打在身穿黑色衣服的人身上。
“姐姐。”苗禾扯了扯花雅的衣袖。
“嗯?”花雅低頭回著訊息。
“前面,有個人。”苗禾很輕地說。
花雅抬起頭的一瞬間,那人也摘下了兜帽,露出了整張臉。
苗禾倒吸一口涼氣。
被硫酸腐蝕過的面板已經看不出到底哪是哪的五官,活像血腥恐怖電影裡的殺人狂魔,戴著猙獰動物的面具一般,讓人無法直視
儘管這樣,花雅還是認出了他是誰。
周海軍。
周海軍朝花雅露出一抹冷笑,隨即轉身就跑。
花雅沒有絲毫猶豫地追了上去。
“姐姐!”苗禾大喊一聲,邊給江旋撥電話邊朝花雅他們跑的方向追去。
巷子彎彎繞繞,越往裡黃昏就越找不到,昏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