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臨頭,卻畏縮不前,難道這橫山灌河一線,都不是天水子民?難道這千里沃土,都不屬你們周氏、吳氏分毫?”
周同鐵青著臉,任由廖雲奎呵斥著,也不理會剛入賬的吳景林。
吳澄地位最高,在虎踞上坐定,那枚地階中品法寶青獅靈印,在他手掌上忽快忽慢的轉著,散發出青毫靈芒,他沉吟少頃,說道:“廖師兄,我華陽宗眼下還沒有一位天榜在手,而大燕朝野,局勢動盪,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驚天變局,不能不加以防備。與其此時作匹夫之勇,折兵損將,倒不如忍過這一時,待局勢分明之後,倘若再有妖蠻大舉寇邊,我們到時候自然就有底氣與其一戰,但此時魯莽不得啊!”
“廖師兄,還望你以大局為重。”周同黑著臉勸誡廖雲奎。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既然只敢守城,我不勸你們,你們也要勸我率部出戰。景林,走!”廖雲奎一撩靈甲下的玄色下襬,出帳而去,不再與周同、吳澄爭辯下去。
吳景林看了看臉色難看、震怒難抑的吳澄和周同二人,揖禮道:“三千子弟尚在榆城嶺,我得與廖師叔同往,還望都尉、周師叔諒解。”說罷,他便跟著廖雲奎往點將臺而去。
此時天光已然大亮,呼嘯北風捲的大旗獵獵作響。
廖雲奎在校場上站定,看著眼前這一個個精兵悍卒。
華陽宗六尊,廖雲奎無論是修為,還是膽略、將功,應該是最強的,但由於他是寒門出身,此時也只是屈居吳澄之下,擔任副都尉,嫡系兵馬也僅有六千人而已。
但這六千精銳,一是廖雲奎從寒門子弟裡選拔出來的,又追隨廖雲奎戍守橫山一線,即便他們中隸屬於華陽宗外門的人數都不多,兵甲武備都不如周氏等族的嫡系兵馬,卻多剽侵悍勇、悍不畏死。
“自發現有蠻族起,我天水諸郡,受蠻族年年叩關。每及此,生靈塗炭,萬物成灰。汝等可記得?”廖雲崖身為道丹境中期強者,聲音裡有一種金鐵般震懾神魂的力量,激得諸將卒熱血沸騰起來。
“記得!”數千士卒,同聲應和。
“今日龍驤軍大破妖蠻,更追敵千餘里,殺得妖蠻屍橫遍野。龍驤軍是否威武?”
“威武!”嘹亮的號子漫卷西風,擴散全城。
“如今,妖蠻有三五萬被龍驤軍卡在橫山、榆城嶺一線,我也將趕往榆城嶺堅守前沿,扼死妖蠻歸途,可有人願與我同往?”廖雲奎滿臉堅毅的問道。
場上靜默了瞬間:“同去,同去!”聲音響遏行雲。
漸漸地,灌河城的百姓好像知道了些什麼,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往城東大營圍來。
“此去,或許諸位十不還一,但是我等在此戍邊,保天水郡千萬百姓平安,犧牲是我們應有的宿命。豈曰無衣,與子同袍,我唯一能給你們的保證,就是我廖雲崖,血染戰場、身殞道消,也絕不會比諸位先退一步。所有人聽令,從今後,我六千甲卒,有了新名號,那就是。”廖雲奎定了定,掃視了一下當場,振臂厲呼道。
六千士卒轟然應諾後,各執兵器,緩緩出營。
吳景林饒是平素堅毅無比,看著眼前的種種也是熱淚盈眶。他瞄了一眼中軍帳目瞪口呆的吳澄和周同,用力擦了擦眼角。
昨夜透過靈鵠,吳景林與陳海聯絡過,是廖雲奎與他這邊率六千精銳出灌河城後,龍驤大營派風焰飛艇來接——當下形勢,廖雲奎與吳澄、周同鬧崩,吳澄不會允許風焰飛艇在灌河城內降落的。
出了城東大營,早有百姓夾道,看著沉默著行進中的同袍軍,他們竊竊私語著,互相質疑著。
少頃,有一個青年壯漢,徑直走到廖雲奎所乘御的黑狡獸前,他雖然沒有什麼修為在身,卻也不畏懼黑狡獸所透出的兇殘氣息,問道:“廖都尉,你們這次出城斬殺妖蠻,我雷蠻子雖然不會什麼武技、術法,但也願隨軍作戰!”
“好!”廖雲奎應道。
見廖雲奎應允下來,當下就有二三百人從圍觀人群裡陸續走出來,老少皆有,拿著簡陋的自備兵甲,匯入六千戰卒之中出城。
天水郡近百年來,難得見大軍出城與妖蠻野戰,歡聲雷動!
遠遠望著出城的同袍軍,吳澄和周同臉上陰雲密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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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叩邊,你是怎麼帶的路?我族上萬戰勇,就這麼憑白無故的喪命荒野。說,你是不是人族放回來的奸細?”
此時的鐵鯤處境糟糕無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