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送回帝國?遣送誰?她嗎?
用著還沒有回覆正常運轉的大腦思考,思維轉得很慢,似乎過了許久,夏安安都覺得腦子有些漲疼了,莫名濃重的疲累襲來,卻仍沒有得到結論。
對了,她這是怎麼了?
恍然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狀態,夏安安先是愣了一下,心臟陡然一滯,疼痛的感覺逐漸由內向外擴散。
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忽然間她會感到那麼難過?剜心一般,四肢百骸都灼痛難當。
她嘗試著想要張開眼睛,但沉重異常的眼皮卻全然罔顧她發出的指令,睫毛似乎被過多的分泌物黏住了,那種粘黏熱燙的感覺她曾體會過,是發燒高熱的時候才會有的表現。
也就是說,她生病了?
此時夏安安混沌的腦海中忽然有什麼一閃而過,那是一點星火亦或是一顆炸彈,無論是什麼,都已足夠刺激到夏安安記起那些她所刻意遺忘的慘烈!
跟護理人員瞭解過夏安安今天病情的樓靖站在病床邊看著其上雙目緊閉,臉頰由於高熱泛著不正常紅暈的女人。在得到有關合眾聯國內貴族平等院又起事端的訊息時,他就已經料到這一戰昆萊大概會趁著東帝國國內軍事長改選的風波,軍心不穩,動一次真格的,拿出合眾聯軍事方面的真正實力。既然已經發展到了研製兵工這一步,且不談其他方面,合眾聯機動組的實力便必然不止他們之前所見的那些。受制於國內的突發事件,如果他是昆萊,為避免貴族平等院捲土重來,自身再陷囹圄,定然也不會再拉長戰期,儘快結束兩國之間的這場戰爭,早早返回國內才是正途。
而就在樓靖失神思索的這片刻,原本一動不動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卻忽然劇烈抽搐了起來,伴隨著各種醫用儀器的警報聲,女人面頰上的紅暈迅速褪去,轉為紙一樣的煞白,秀麗的面容痛苦的扭曲成一團。女人的嘴張張合合,像是在說著什麼,卻沒有發出聲音,由於速度太快,樓靖也無法用口型來辨別。
很快無聲的說話演變成叫喊,嘶啞的只有氣音的叫喊,卻聽起來那樣痛苦,就連向來外冷內熱的樓靖都心有動容,眼見女人無聲的嘶喊,眼角滑下的兩行清淚,樓靖的眸色暗了暗,在床沿上坐下,伸手將昂著頭像是在奮力掙脫著什麼的女人一把拎起來攬進懷中。
“啊啊”破碎的聲音終於掙脫出乾燥的聲帶,一聲又一聲,撕心裂肺,嘔血一般。
樓靖蹙眉,雙臂用力,緊摟住身體無助抽搐的女人,撥去女人粘在面頰上的碎髮,一手繞到女人背後,一下一下的捏著女人的後頸。
“已經結束了,安靜下來,聽到了嗎,安靜下來”貼著夏安安的耳廓,樓靖安撫的說道。
就好像真的能夠聽到樓靖的聲音,夏安安在男人低沉嗓音的安撫中漸漸安靜了下來,只是嘴唇猶自開合著,不知在說些什麼,身體也仍在抽搐。
與此同時,剛剛離開病房不久的護理人員協同醫用智慧機器人聞聲趕來,在看到病床上男女相擁的景象時,年輕護理人員的面頰不自覺得紅了紅。
猶豫了兩秒鐘,憑著醫護人員的職業操守,年輕護理走上前道:“少將,請讓病人平躺。”
樓靖側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便將懷中的女人放平在床上,他自己則站起身讓到一邊給年輕護理騰出最好的檢查空間。
年輕護理見此,正色檢查起病床上的‘空戰女神’,如若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秀麗纖瘦的女人竟然就是那個傳言中手速高達500,駕駛機甲青鸞的女軍人,也很難想象就是這樣一個女人,為了帝國身負如此中的傷。
那會兒剛被送來的時候,夏安安身上的傷口很多,但大多都是蹭傷、刮傷這些較輕的皮肉傷,只需用簡單的磁療就能迅速治癒,重傷一共有兩處,一處是大腿上深幾見骨的劃傷,傷口狹長,從盆骨下方一直延伸到膝蓋,應是被特殊結構的冷兵器所傷,皮肉外翻,很難縫合;另一處幾乎可以說是致命傷,被γ鐳射線貫穿了側腰,堪堪避過腎臟,但γ鐳射線能令肌肉壞死的特殊性還是使得夏安安的左腎有了不輕不重的病變,即使在磁療的緩和下已經逐漸趨於穩定,但那畢竟是腎,人體的重要器官之一。
這一戰,帝國軍的傷亡非常慘重,各護理中心甚至無法容納下所有的傷員,重傷被遣送回國國內的也是一批又一批,事實上眼下夏安安若是到明天第六批遣送重傷病患的運輸艦出發之前還是這樣高燒不退、意識不清的話,她也將成為被遣送回國的成員之一。
就私心來說,樓靖是極不願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