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的通訊人名,回身把處理器遞給樓靖道:“是莫克。”
樓靖沒有伸手去接,而是衝夏安安道:“接。”
這幾天夏安安沒少做過接聽視訊的活兒,雖然還是有些避諱,倒也沒有一開始那麼猶豫了,指尖一轉便按上了公共接聽鍵。
“少將,機甲維修處的凱曼中校請您過去一趟。”跟著樓靖久了,莫克的說話方式也隨了樓靖,透著一股有條不紊的味道。
“什麼事?”樓靖扼要的問。
“似乎是在特殊機甲的維修上出了什麼問題。”
莫克的話讓夏安安一怔,距離那一戰結束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她沒想到機甲至今都還沒有維修完畢,可見在那一戰中機甲損毀的嚴重程度。
“我知道了,馬上過去。”樓靖如此說完便站起了身,撣了撣襯衫上的褶皺有立了立衣領,“跟我一起過去,順道吃晚飯。”
正在倒水的夏安安聞言擱下水杯,抬起手腕看了通訊器上的時間,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四個多小時,距離飯點也不過一個小時不到了。
抬頭看向已經軍服規整的男人,最近她常常一個不留神便發覺時間過得飛快,大概在面對美好的事情時,人都是如此吧,忘乎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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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進維修倉,沒有過多的問候寒暄;樓靖直接開門見山的衝機甲維修處的處長凱曼中校詢問:“說說你們碰到的問題。”
顯然這位看起來頗有些年歲的凱曼中校也非迂腐的人;只衝進門的三人不鹹不淡的問候了一聲,點了點頭便直奔主題。
“如您所見;少將;四臺特殊機甲都已經基本修理完畢。”這麼說著他慣性側了側身,似乎是想讓自己面前的三人看見他身後的全況;而事實上比照特殊機甲的龐大體型;人類真可謂渺小如螻蟻;實在算不得什麼。
樓靖和他身後的莫克皆依言;目光從四臺宛然如新的特殊機甲身上粗粗打量而過。站在樓靖身旁的夏安安卻不然;從剛進門開始她的視線便完全鎖定在那臺比其他三臺機甲都要大上一號的金屬黑重甲上。
眼前恍惚又蒙上了一層雨幕;記憶不受控制的跳轉;重回到那一天那一戰
為了掩護幻影返航,被‘蜂鳥’步步緊逼的青鸞不得不一退再退,但再如何退它都已經是強弩之末。
‘蜂鳥’熒藍色的光刃夾帶著勁風刺來時,夏安安以為自己這次是死定了的,絕望又不甘的緊閉上眼,等待死神的收割。
然而之後的一切卻超出了她的預想,本應笨重連地面移動都相對遲緩的重甲,空中飛行簡直是痴人說夢。竟然卸去了身上所有的裝備,在千鈞一髮之際飛撲到了青鸞身前。
光刃穿透裝甲板的刺耳聲響至今猶在耳畔,午夜夢迴她從噩夢中驚醒,甚至還會出現幻聽,所聽到的便是這聲音。
死,應該沒有人會不畏懼吧?
她不知道當時陸成的心裡在想什麼,能在衝上來前還記得強制彈出西亞一邊駕駛艙的他,說是衝動,一時腦熱做出如此不要命的舉動,她無法相信,也完全不能以此來說服自己。
而這不過是第一次,一次不怕死的衝動還可以勉強自圓其說,兩次呢?
在他們都墮入遠離主戰場的丘陵帶,當林響在她面前演繹何為真真正正的恐懼,血肉模糊的肢體猶如雨林的藤蔓一般在被截斷後只稍稍滯留便毫無影響的再次生長出新的肌理組織,這就是樓靖曾跟他們說過的合眾聯的兵工,明明是人,卻又是非人的存在。
當時的她被眼前匪夷所思的景象完全震懾了,以至於連林響再次朝自己舉槍射擊都反應不及。
溫熱的鮮血混合著冰涼的雨水濺在她的臉上,鼻端可以嗅到濃烈的鹹腥氣,兩聲重物到地的悶響令她倏然回神,卻已經於事無補。
林響的那一槍精準無比的擊中了陸成的心臟,生命的終點,這個在夏安安的記憶中有些跋扈有些聒噪的大男孩,竟是連隻字片語也無,便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在了她的面前。
汩汩鮮紅匯著雨水在泥濘不堪的地面上張牙舞爪的蔓延,印在夏安安的瞳孔裡,就像一張血紅的大網,她就是那網中垂死掙扎的獵物
肩頭陡然一沉,使得夏安安的意識從回憶裡剝離,略有些失神的側頭垂眼,看向那隻狀似隨意搭上她肩膀的大手,蜜色,骨節分明,五指上的指甲都被修得整整齊齊,給人一種十分有力以及乾淨的感覺。
視線上移,那隻手的主人並沒有看向夏安安,而是專注的望著前面正在彙報機甲維修中所出現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