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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4

走得越遠,看到的越完整。遠,是它遠離了人群居住地。 森林依山,如氈子;山如連片帳篷,如臥著的巨熊,能呼能吸。老曲說,美景有山有水有林。 原始林,有許多不為人見的奇景,每一步,每一處都有發現。老單說,非人為的規則叫天成。讓人讚歎,讓人驚喜。 原始林下不見露土。林中的草,有貼地的,更有長得高的,它的葉多是對稱的,還有藤蔓纏繞生長林中高高的植物,有纖巧的薄片,有圓形的闊葉,類於小灌木類乎花草。大樹長於稀,長得密的地方,樹幹則細,多短椏,疏遠的地兒長得粗大,伸出橫枝。森林裡有層次,陽光的照耀分佈很得體,疏密相間,剛柔相濟,遮擋與蓬鬆,依據所需而生。老單說,樹木各自剋制,才成林。草木肯定有瘋長的,但不利於生存,就沒有留存下來。 綠色的植被蓬勃生長,讓地球充滿生機活力。林中偶有倒下的大樹,直挺挺,旁落折斷或碰斷的枝,可以想見轟然倒掉的景況。 餓了,小家從書包裡拿出窩頭,“再吃一塊,你要不要?” 小寧說:“等一會再吃。都吃了,一會餓了吃啥呀?”曉宇說:“你得要,一會他就全吃沒了。放你自己那吧。”小家生氣,喊:“我只吃了我自己那份,你別瞎說。”小家坐在一棵伐了的樹樁上,曉宇拉他,他不起來,詭譎地笑:“是不是你要坐啊?”“那地方不能坐人。”曉宇是聽項叔講的。“別唬弄我,你想坐。”“你傻呀,我不坐!你真愁死我了。可咋整。” 草枝兒青翠,細葉有水珠,高企的顫顫巍巍兒,飄飄然。小偉說:“挖一棵回家種啊?”小文踩倒了,“行啦,誰種草?都種花。” 有人說,要是能挖一棵人參就好了。 人參誰能挖著哇?那是寶物。 那不能隨便挖,它能跑,一般人沒等挖呢,就沒了。 撥拉草叢,得哈腰,草裡有蚊子,小家兩手胡擼,“這麼多。”小文說:“你們那多呀?”:小武說:“不是,盡是蚊子。”小家說:“小寧穿長袖可佔便宜了。” 高粱果兒!真的欸!這連片了。 草裡摻著果熟了的甜香味,聞著味兒去找,他們像一條條小狗。 “為什麼長在這兒啊?”“就是給咱們吃的嘛。” 莓果香甜氣息遠超其他蔬菜水果,充滿了誘惑,它與野草的清新一起揮發瀰漫。 小家採著高粱果忍不住就吃。往哪邊走啊?東西南北分不清。吃,小東西,品一品味兒,舌頭如小動物,靈巧,柔長。 小濤溜達過來,“看你收穫多少?” “我看你的。”小家把籃子放身後。 小濤摟著小家看他身後籃子,“怎麼這麼點兒!”小家從小濤夾肢窩下抻頭看,“他還不如我呢。”小家喊,嘎嘎笑。 紙條:由己及他是物的質的變化,由他及己是德的開始。 小林偷偷讓小濤爬上一棵樹。他去拉小家來到樹下,“我餓了。”他吃小家帶的窩頭,“吃了輕快了。”他們坐下吃。樹上的小濤往下對準,吐唾沫,小家摸脖子,“樹上掉水了。”小林不讓往上看,摟著小家。上面沒法辨別,沒法躲開,嘴裡唾沫流得長長的,左右換地方,滴下,掉小林腦袋上。小林往樹上爬,小濤從樹上跳下來,小林想下來,衣後襟刮樹枝,下不來,上不去,懸那。小家幫忙,讓他下來。 永和說:“快採吧!太陽要落山得離開。” 立本說:“都不能往裡走了。” 看周圍,葉上,地上,草柯兒裡,土裡,有爬動的不知名的小蟲,不慌不忙。大森林的地貌,是許許多多個春夏秋冬的積澱啊。林中有小鳥,不叫,也不唱歌。林上傳來大鳥的像人的叫聲。森林是鳥的洞穴。沒看見大鳥,是憑叫聲來判斷的,陰森恐怖。老單爺說,熱帶地區有猿,在樹上生活。咱們這沒有,北方冬季太長。樹林暗,大鳥的叫聲,如窗戶紙被戳破了窟窿。那叫聲像是老人,像老任家的老太太用力說著重複的話。小濤蹲下仰頭轉圈看。小家縮脖,一會捂上耳朵,一會手指鬆開。他們都沒帶彈弓,地上沒有石頭,抓土,轉著尋找樹上。這隻大鳥不是人們身邊的物。人不熟悉它,它也不熟悉人。小文握木棍敲打樹幹,兩手輪起來狠打。小家捂著耳朵喊,手一鬆一緊地。曲文拉下他的手,小家喊:“你幹什麼?”“你叫喚的比鳥還瘮得慌。”小全突然舉手指,“在那,你們看,”一隻揮動褐色翅膀露著白色胸肚的鳥飛過,長尾,是黑色;展翅不長,顯尾大,下垂著,似乎帶不動。“是烏鴉吧。”“老鴰哇?”“比它好看多了。”“聲音還不如它呢。”“烏鴉是在墳圈子那。”烏鴉是吃死孩子肉的。大的鳥都是吃肉的,大的吃小的。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永和說別亂指喚。那好像叫冤魂鳥。大鳥在稍遠處林的豁口掠向空中,不見了。大夥兒分開來繼續採果。小家蹚踢著草,草茂盛,有水珠,有草的芳香。小寧想起爸爸寫的詩歌,說我們也是栽的花、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