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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1

白天,小女孩都來了。嘰嘰喳喳,說看到喜鵲啦,在哪,在小艾家的前邊。是曉宇看見的,喜鵲飛起,像一把摺扇開啟…… 小玉讓小麗講坐火車看到的東西。小麗說,近的看不清,路旁的人、樹從窗子一閃就過去了,看遠處的,有樹林,有莊稼,有河,大橋有的真大,鞚隆鞚隆半天不完。停的站,有比咱們這兒大的。小秋說她過一段也去外地。小梅問:上哪兒?小秋說不出來,“哪都行。”“是回你的家吧?”大夥笑。小秋生氣回家,小麗叫她也不回頭。小麗說咱們去她家坐會兒,大夥說她家可別去。小麗拿出糖塊和吃的給大夥。 小玉回家,給哥帶回糖。小全小正擺雞蛋,籃子裡墊襯了布,打不了;重新擺,擺齊了,橫行,有一行差一個不到頭兒;小正又想順行擺,數幾行還差幾個擺滿。小全出去收拾院子雞窩,看有沒有了。 曉宇來了,問小麗:今天想去哪?上街呀,小艾說,小麗說好哇,小凡說好。立本說好。 他們一路有說有笑。小艾問省城好嗎,小麗說挨著大河,河邊有大街。要發大水呢咋辦?咱們這離南河遠,水淹不著,咱這好。幾個人笑。看見幾個小樓,都是小窗戶,那是偽滿時期建的。你姑那有樓嗎?有,太有了,比這高多了,也大多了。 光,不是直著照了,伴著暖意,四處跑。四道街,那多是茅草棚頂的房子,街道上有碎草,泥土浮著地皮,散發著馬槽的氣味。他們到曉宇二叔家坐坐,喝口水。一進屋,二嬸忙收拾起吃的東西,一臉慌張。曉宇心裡不平:二叔家的弟弟曉根在他家吃過好幾次飯,他還沒在叔家吃過呢。二叔結婚全是他家操辦的,做了新被褥,送了傢俱,辦宴席,買齊生活用品,該給的都給了。二嬸說,你們都是前後院的呀?你們那一片我認識不少,去過好幾家呢。你們上街裡要買啥呀?曉宇說,啊,也沒啥買的,我們出來走走。二嬸從袋子捧了一捧生瓜子放炕上,吃。曉宇他們往外走,說上街裡,嬸說回來到這吧,在這吃飯。叔伯弟弟曉根也不說話;因為曉宇總訓他,說他這不對那不好。曉宇說你們這片有味,院子也小,沒有我們那好。曉根說我們這好,還挖出了寶。什麼寶?金銀財寶。二嬸說,你們那有魂兒……小艾問:什麼魂兒?二嬸說:你們那原先全是墳,給平了,還有沒起的……曉宇臉上難看,拉著大夥出來。 立本說:“你告訴你嬸咱們不回去吃飯吶。”曉宇搖頭:“不用,她不能準備。”又和小艾說:“回家別和爸說。”“知道哇。”爸高興時就會說:咋的也比別人強;如果趕上不高興的時候就會罵人,不讓去了。 從衚衕穿過,轉過兩條道,到了二道街。老人講,人沒有一步一步地用步量,就不能說在這地方生活過。因為了解一個地方,就要走過每個道路,穿過房前屋後能走的小路。沒有感受,沒有記憶,沒有熟悉,就沒有生活。當多少年後回來,當領著旁人不知怎麼走時,人家笑,還好意思說在這裡生活過? 一家院子有狗叫,小凡問:“咱們上這家嗎?是誰家?”小麗說:“姨家,不是親的。”小艾問:“有和咱們一般大的孩子嗎?”立本說:“有,小力、小紅。”小艾嘿嘿笑,立本問:“笑啥?”小麗說:“我們不是一個字兒。”小凡說:“小玉家有隻大公雞也叫小紅。”小艾和小麗對視,笑著點頭,曉宇說:“到人家可別提這茬兒。” “誰呀,惹我們家狗不高興。”小紅站到窗前喊。佟姨走出去,見進院兒的小麗,滿臉笑開,“俺閨女來了,啥時回來的?”“剛回來。”小紅把頭伸出視窗,喳喳的說:“火山還沒那啥呢,你咋回來了?” 小麗卡巴眼睛,說:“我也不能總在那呀。”佟姨說:“快進屋,想死姨了。”小麗說“我媽說讓你們全家有空去串門兒。”“忙啊,沒時間。等有時間的,一定去。立本也不常來——是你同學吧?快到屋,屋子黑,看腳底下。” 佟姨看小麗拎包,“拿的啥呀?”“我捎了些糖,媽讓給姨一些。”“你們自己不夠吃,還給我們幹啥?”“都分了,都有。” 小紅笑嘻嘻看曉宇,“雙眼皮兒呢。”曉宇不太好意思。 小紅說故事,有一個老孃們和一個少年那個啦,生了孩子,常抱孩子去見少年,讓管他叫爸,叫爸。哈哈哈笑。 哪的事呀?就在後面不遠,真事兒。 小力進來,看一屋子人,站那笑嘻嘻,看各個生面孔。 立本說:“小力。”小麗小力都答應。 ——立本沒叫“哥”。 立本站起來,“你沒我高。”佟姨說那也叫哥,“大一天也叫哥。” 怕立本犟下去,曉宇忙插話:“大一小時,也是哥。咱班的小文和小武,就差一小時。”小紅說:“雙胞胎呀!”“長得一邊高,穿的都一樣,我們開始都分不出來。”“現在呢?”“現在也常弄混。”佟姨說:“當媽的不會弄錯。”曉宇跟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