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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1

立本回來,問:“你咋的了?” “我有病了。” 曉宇說:“他裝。” 小全拉小盈一隻胳膊,曉宇拉他那邊。小盈裝腔作勢地喊:“你們欺負我!” 立本說:“你不能走,回去吧。”曉宇說:“讓他回去上學。”小盈假裝細嗓喊:“我不去上學。別蒙我。” 小盈把木棍放道軌上,“你們拉著我。”兩腳踩上木棍,“拽我。”小家和曉宇兩人拽他往前跑,兩人狂奔。“哎,掉下來了,慢著點——”小盈用尖細的聲音喊著。 小全爺爺在世的時候在鐵路工作,從南邊的站,調到北方龍鎮。爸爸常說起過去鐵路上的人和事。小全說:注意點,一會該來火車了。 幾個人趴著聽鐵軌,小盈用木棍邦邦敲,聽的人被震了,衝他急擺手。 火車汽笛聲,嗚,嗚。火車在彎道時拉了汽笛,司機把頭往車窗外探著。 曉宇說小盈:“你木棍兒呢,上軌道上去啊?”小家推小盈,小盈推小家。 “擺手!”幾個孩子一齊揮手,大地在顫動,火車轟鳴著風馳電掣從面前閃過,伴著油味道和水的氣息。火車頭冒著煙,老長飄著,往後飄散,車頭帶一串車廂越來越遠。幾個孩子放下手,說真過癮,這次來得“值”!小家說:要坐上火車那就好了。小寧說那現在就到了,他指著遠方的小點。老單說,人造的各種機器替代或延長了手腳。 小全說:“立本出過門,坐過火車。” 曉宇說:看也一樣。 立本笑笑,說:我們天天都坐車。小家說啥車呀?立本說地球每天都在轉啊。小全背誦:坐地日行八萬裡,巡天遙看一千河。 立本坐過輪船,但沒說。他想,火車行駛的鐵軌也是道路啊,雖然不是給人在上面行走的;船在大海中,航行的線路也是道,儘管人看不出茫茫大海上的航線。老單爺說,道分有形和無形,有看得見,有看不見。橋呢,是陸路中斷而連線的道啊。 “走,不許跑,看誰走的快。”小家在前邊,曉宇追上超過,小家快走又超他,笑,“你們誰也走不過我。”他走到大前邊坐下,歇一會,看人上來了,又起來走。 南河之上,長長的大鐵橋飛跨南北。橋頭呆立著荒廢了幾十年的碉堡。 橋,是鐵架構,橫豎斜交叉;橋墩是水泥的,渾圓碩大,流水觸之迴旋,水底看得清黃色石頭,和橋墩下邊被水泡過的顏色接近。橋上的鐵軌兩邊是人行道,鋪設的是木板,刷了黑漆,木板間有較大的縫隙。小寧不敢看橋下邊,兩手交替抓著護欄往前走。橋中間,有可以停留休息的地方,寬敞呈彎弧的形狀,騎車人可以在那休整,尤其拉東西的互動過不去,或遇上火車怕刮碰著,在那裡等一等避一避。孩子們都站那,迎著風。風撲打著臉,如呼噠的軟布。眼睛閃爍著,水的味道滋潤著心肺。有了風,水有了變化。江山如畫!從古至今,人活著和離去,都要看風水。 春天的南河,如穿著淺色短衣的小姑娘,悠閒自在。河岸裸露很寬的黃色的沙灘,河中露出沙洲。她嫻靜淡雅地走著,和沿岸悄悄說著話,向著憧憬的地方行走。老單說,正因為有了水,世界才有了靈性。許多美妙的音樂就彷彿是水在推進中,水是纏綿,是舒緩,它不同於固體的反彈,它會激起浪花。文學也是這樣,好的文章如行雲流水…… 周圍的地方沒有水。除了發生水患,水都在河道里。 很遠的看不見的地方,從西到東,都有山脈,崇山峻嶺孕育出河流——水往低處流。 河灘平緩,一馬平川,普照著陽光;南邊有草地,連片的樹,有幾行泥草房子,那是村子吧;再遠,有隱隱約約的建築,有細高的煙囪,煙氣嫋嫋,那是下一個停車的地方。“是海北吧?”“不是,那還遠著呢,看不著的。” 小全手拍護欄,大家一起拍,拍得鐵欄杆顫動,傳到遠處。曉宇和小家追著跑,邊跑邊摸,“到這兒,”“這兒了。” “一會兒火車該來了,快走。”小全說。 大夥跑,撲騰撲騰,腳下木板在抖動。 河南邊,不一樣欸,太平坦啦。小草在生長,似乎有一個框,很快就長成形。它由不變的根部生出,天上陽光與地下的水共同供給,催它長高,繁盛。老單說,先登上陸地並駐足的一定是食草類動物,繁衍繁盛,後來,又有食肉的動物來了,有爭奪,爭地域,爭食物。植物脫離不了對地的直接依賴,不像動物會奔走,飛躍…… 婆婆丁,一嘎達一塊兒地長,它比草進步了,它的下一代可以移地方。曉宇揪一個像扔毽子似的跟兒在前投出,在空中劃一個弧,落地下。小寧說:過一段兒,婆婆丁長成白色球就到處飄,飄到遠處,落下籽兒。小盈笑,說下崽兒,小家說人家是籽兒,小盈還說會下崽兒。小家說:“人說話標準,你別那樣……”小盈不高興,“他給了你啥,你那麼幫他說話?”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