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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6

東大道,一個人來來回回走,仰頭看房頭的字號。小林斜眼看,憤憤說:“哪來的屯迷糊?”小秋扭頭看,又看哥的臉。小林沖來人喊:“你哪來的?找誰呀?” 那人畏畏縮縮,“我找老司家。” 小林斜著眼:“沒有!找錯了地方啦。”那人不走,看房山頭上模糊的棟號。 小光過來,想逗逗樂,“是找誰的?你家親戚吶?”小林馬上喊那人:“你,你過來!他就是你找的,老司家。” “老弟呀……”“你別亂叫,誰是你老弟呀,我可不認得你。”小光打量著來人。 “你是小立的弟弟?” “什麼小立?” “你是不是老司家?” 小家過來了,說:“是,對,找對啦。” 老司婆子開大門,讓門外老蘇家的雞進院,用苞米粒引進,撒地上一條線;雞循著線走,在進門猶豫一下,就一直走下去了。老司婆子把雞引到一個狹窄的地方堵住,按在地,抓到窩裡,小梅堵上窩門。老司婆子說:“不下蛋不讓走。”小光領著“屯迷糊”進來,“媽,來個人。” “誰呀?你找誰呀?”老司婆子問。 “我找老司家。” “你是?” “小立,在我們隊的知青點,我爸是隊長……” “啊——快,快進來,哎呀是稀客,快進屋。”老司婆子想起小奇說他下鄉改了名,說不破不立,叫立。名字很重要。 人來借錢。借多少?二十元錢。行!還不多,多也得借,溜鬚人家還來不及,能得罪他?來來,吃了飯住下,明天再走。那人要走。天要黑了,你走我們能放心嗎?可不能走。老司說你趕緊做飯。 “小迷糊”開始還老實,坐一會,坐不住了,去摸收音機,要擰哪“開啟”,小光不讓,“壞了!” “小迷糊”看見炕上紡錘,爬去夠;小梅上炕拿走了,“這是別人家的。”它是立本家的,是用竹枝兒和豬骨頭做成,用得久了,磨得發亮。小光問:“誰家的了?”拿過來像握一把手槍,“啪——”指向“小迷糊”,“小迷糊”躲。小光拉住他,說繞繞話:“我爸是我爸,我是我爸兒,說——”隊長兒子說:“我爸是我爸,我爸是我兒……” 老司攆小光,“去上外邊去。” 小光走一圈又回來,找他媽,“給錢,我自己買。”“沒錢。”“沒錢你怎麼給他呢?”老司婆子罵了一句他孃的,小光說你他孃的,老司婆子踢,小光笑說是我孃的,不是他孃的。老司婆子腰痛,“嗨,你就能磨,魔頭!”給了錢。小光說了聲“我是牛魔王,門兒——”就跑了。 老司說:“該給的給,不該給的別給。”老司婆子說:“他不是小嗎?” 隊長的兒子在老司家住一宿,蓋的是“小立”原來的被子。 第二天,老司婆子買了一網兜的蛋糕、罐頭、瓶酒,讓隊長兒子帶上,給他家裡人的。臨近中午有一趟火車,老司送他上站,給他買了票,送上車。 古人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老單說,一個人如果不能以善的想法對人,那麼你身邊的人都是什麼呢? 小光說屯迷糊太髒,小梅說把被頭都蹭黑了,小峰說這小子的脖子趕上車軸了。被子翻開了看,“有蝨子,”“白的,沒咬人。”“有黑的!”“趕緊拿出去吧!” 那套被褥拿外邊曬了一天。 春麗問:誰尿了?小梅說不是,是家來人了。小艾來了,小秋拉她,“別靠近。”小孩子都過來,嘰嘰喳喳一院子。小志給大家猜謎,“坐也臥,站也臥,行也臥,是什麼?”小孩們靜下來,小秋說:“蝨子。”小志說:“不對。”小衝說:“那不是身上的呢?大獅子!”“不——是。”小五說:“是牛子!”小志領小孩子往遠點的地方去。小五拉長聲:“志兒——枝兒——”小志聽見,臉騰一下就紅了。小五逗小峰:“你缺,他多,你倆弄一塊兒得了。”小峰臉掛不住,攆小孩們走。小五捧一大把土往天上揚,“下雨嘍。”就走了。老司婆子恨恨地說:“這個小犢子。”喜歡長篇南河()長篇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