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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4

前面人分成兩排走,道窄了變成四排,兩人一組。小濤和小武兩人靠著說話,在最後。小濤說:“他,我還不知道,他小時候,偷家裡錢,讓他爸打,屁股都打腫了。” 小盈想上前聽聽,小全拉他慢走,拉開點距離。小盈問:“咋了?他說誰呢?”小全沒回答。 小濤摟著小武的肩膀回頭看了,看見他倆,馬上縮回了頭。小武推小濤,“你這小子就撒謊撂屁的。” 到家,小濤要喝汽水,小月手捂著碗不給,“我媽給我的。”“我喝一口,就一口,”“你取勺兒。”小濤去碗櫃取勺,把筷子弄亂了,小志讓他整好了,他不整好,糊弄一下。 小全進院兒,媽做茄子,用手撕,小玉說為什麼不用刀,刀不快嗎。媽說用刀有刀腥味。小全洗手,幫媽掰撕小塊兒。 小家回家被關在門外。拽門拽不動,“這個死物。”敲,踢。小剛在屋裡,聽見聲音,趴窗看看,又躺下。 爸回來,用細鐵絲把窗戶插兒撥弄開,小家從窗戶進屋,開了門。 雞蛋筐裡的蛋放石頭壓了,葉嬸回來忙把壞的雞蛋拿出來,把剩的蛋黃和汁倒碗裡,把好的雞蛋捯到另一個籃子裡,一五一十查著。要是別人家的傻子氣人,也不會生他的氣,但親人這樣“傻”讓人傷心——是和過去的那個人比。“沒招兒,攤上了咋整。”媽媽做飯,給小剛蒸雞蛋膏兒。小家說今天累了餓了,我也吃雞蛋膏兒。媽問他幹什麼了,他說沒幹什麼。爸問頭髮怎麼整的?小家抹了一下,說在天太熱在水站衝的。小家擺楞櫃子上的肥皂盒,裡面有香皂,沒開封沒用過,還是小剛去年運動會得的。 小盈媽生了氣,說小盈:告訴你不要跟那些孩子玩,你怎麼不聽呢!先不能吃東西!她拿毛巾擦小盈粘乎乎的頭髮。“不行,還得洗洗。”她端來半洗臉盆水,又向裡面添了些暖瓶的水,用香皂給小盈搓洗頭髮,“那水深不深吶?” “水到脖子,”小盈故意嚇唬他媽,他雙手伸著,“一個猛子紮下去游出二十米。”“真的呀?那太危險了,不能去了。”“到腳脖子。”“去一邊的。”“開玩笑——是到肚子,不深,深我敢下嗎?”爸回來了,他們不說了。 晚霞紅了,空氣變得涼爽,顫顫悠悠的。 吃完晚飯孩子們都出來,幾個一群,走上大道。小家也來這邊玩,和立本說咱們追人呀,曉宇說叫抓人吧,小家說對對,咱們玩呀,玩呀。人都湊過來,玩啥呀,帶我們一個;一起來呀,都過來;三個人,有三個人抓。我,小林站出來;我也抓,小光跟過來站著。小沖和小一點的孩子不同意,你倆跑得太快了吧?那就立本,小家笑;小正縮脖子吐舌頭:那絕對不行,那不都抓住了嗎?小盈推出小家,小家擰擠著身子,“我不抓。”縮回人群,小偉來拉他,兩人抱成一團。讓小月和小玉吧,他倆跑摔了呢?不算她們。小志,還有小衝,就你們四個了。再多,咋跑哇,全是抓的了。 小林喊:“不許進家,就這幾趟房,這一、二、三,三趟房,繞著房子前後跑。”小光說不許進院啊,誰回家誰是王八犢子。一大幫人呼拉拉跑。“追了?”小林說,“咱們分開,你倆往那邊去。”人一大群跑一會就拉開了距離,人開始分化,慢的就不跟著大隊跑了,選別的路,目標小,往相反方向跑了;人分散開,各有選擇,各揣打算。 小全拐進大後院的道,要超過前邊兩個人,他拍了一下邊上人的肩,想鼓勵一下,人嚇了一跳,說:“我是女的。”小全笑,“我不是抓的。怎麼女的就不抓了?”這人是小輝,小輝捂著胸口,說:“我們女的哪能跑過男的。” 小林在往前院的路上追上了一個,見是小家,拍後背,重重地一掌,“小崽子,你下去吧。”小家感到心裡一熱要吐出血似的,停下,咧嘴說:“你那麼狠幹什麼!”他蹲下了。小林追前面,前面是春麗。老人講,被追的,時刻面臨著危險,危險更在其不知。小林使勁追,差一點夠不到,他一把揪著了辮子;春麗叫他鬆開,他還拽,春麗回身打他臉一下子,小林松手。小林摸摸臉,說:“我還追不上你?”春麗說上大道比。小林說不用再玩了,你已經下去了。老遠站著的是小五,等小林過來問咋啦,小林說沒咋地。小五說我看見了。小林說她太厲害,不讓碰。小五說不讓你碰,她得讓別人碰,早晚都得讓人禍禍。小峰說近的不好意思呀?小五說盡扯,兔子專吃窩邊草。 小光衝出小道,大道一輛馬車跑過,那是收工晚了著急回家的。小光站住,罵,車老闆勒住馬回頭:“嚇著了?”小光說:“嚇著倒沒嚇著,就差點軋車底下。”“真軋著你就罵不了人了。”“軋了我要你的命。”車繼續走了。小光往車撇土嘞咖,跑回小路。站住,堵往這邊跑的曉宇,曉宇到跟前,一繞,從他眼前跑走了。小光生氣呀,使勁追,曉宇一會快跑一會慢跑,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