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凌晨,就是凌晨的那個凌晨。” 看著酒吧的燈光的晃動在柳汀臉上,我緩緩說道。 “你名字很有特色。” 服務員端來了兩杯酒,柳汀端起那杯鬥牛士小品一口,隨後讚譽道。 他的動作舉止十分優雅,完全不像是幹計程車這一行的人,而我也相信沒有哪個養家餬口的司機會有閒情逸致大晚上跑到酒吧消遣。 即使,他是幫我排解情緒才來到了這裡。 我沒再說話,舉起手中的長島冰茶飲下一大口,熱辣的酒精混著點點檸檬的味道,讓我激烈的情緒有所緩和,此刻我不再糾結於六年前李么的那封信。 “你似乎對雞尾酒很懂行。” 半晌,我想起他所說的楊千嬅的歌詞,那首《可惜我是水瓶座》。 柳汀聞言,嘴角一撇,笑了笑。 “酒和煙,一個傷肝一個傷肺,但他們都有一個附加的作用,那就是——解愁。我手中的這杯鬥牛士,他聽名字看起來像是一杯烈酒,可實際上烈度只有2.5,而你的長島冰茶,聽起來韻味十足,但是溫柔的名字卻掩蓋住了滿滿的烈性。” 柳汀說著,目光盯著我手上的半杯長島冰茶,隨後又道: “所以,你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實際的性格應該是很激烈衝動的,我猜的對嗎?” 聽著柳汀有理有據地分析,我下意識地點頭。 “喝完這杯酒,你準備哪去?” “不知道。” 我乾脆地答道,實際上此刻我並不知道該前往何處,而明天就是我上班的第一天。往常鬱悶的時候我通常都會去找東子消遣,但如今的他已經結婚,顯然不便。 “凡事要放樂觀一點,或許有的事沒有那麼糟糕。” 柳汀似笑非笑,安慰著我。 而此刻的我也終於清醒了許多,伴著長島冰茶的朦朧醉意,我想到在衛生間門口老媽愧疚的眼神,也許此時他正和老爹焦急等待著我。 我拿起手機看著上面十幾條未接來電和刷屏的微信訊息,於心不忍,隨後打字告知老爹過會就回來,讓他們不必等我。 老爹只回了一句注意安全。 此刻的時間已經到了夜間十一點,距離凌晨只剩下半小時。 “喝完一起出去走走嗎?” 轉眼間,柳汀杯中的鬥牛士已經喝完,對我問道。 我聞聲點頭,將最後一口長島冰茶飲下,就和他一起出了酒吧。 ...... 漢江邊的冷風吹得人渾身發抖,而剛才我一氣之下出門時,卻連一件外套都沒有穿,冷風透過毛衣,我凍得直哆嗦。 柳汀將手放在漢江邊上的護欄上,撥出一股煙氣,煙霧徐徐飄散在漢江的河面上。 “你真的只是個計程車司機嗎?” 我看著面前這個人,好奇地問道。 “我不像嗎?” 將菸頭別在指縫中,柳汀看著我笑道,而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其實我不是漢中人,我是寶雞的。” “那你為什麼要來漢中跑出租?” “我喜歡這裡。” 聽完他的話,我們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此刻的夜風吹著江面,拂起半圈波紋,在這個深夜,兩個陌生人一起品嚐著孤獨的滋味。 “馬上凌晨了,送你回去。” ...... 清河社群門口,柳汀將車緩緩停下,凌晨的十二點鐘,我終於回到了這裡。 “好好生活。” 說罷,他一腳油門便消失在了黑夜裡。 這一晚的經歷,我像是進入了一個玄幻的故事中,他是我在虛幻迷霧中的引路人,然而後知後覺中才發現,我甚至連他的微信都沒有留下。 或許,這只是偶然的緣分。 我安慰著自己。 回到家後,我沒有和老爹老媽說話,徑直回到了臥室,而床上的妙妙也好像一直在等著我,見我回來,不停地蹭著我的腿。 我不敢去想象我崩潰離開後老媽自責的樣子,或許老爹更是經歷了劈頭蓋臉的指責,畢竟那封信是他親手交給我的。 此刻,我只想將這段雜亂的記憶忘掉。 一股睡意襲來,眼睛逐漸朦朧,就這樣在經歷了一晚的風波後,我終於進入了夢鄉。 夢裡,我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朦朧中她好像在向我招手,然而我卻看不清她的臉,我奮力呼喊著,卻發現根本發不出任何一點聲音,我快步向前跑去,努力想看清她的面容,然而就在我即將觸碰到她的一瞬間,整個人陡然間消失不見。 她是誰? 是李么嗎?我無法確定。 夢的盡頭,我看到了樊明,他的嘴裡還在不停唸叨著海底撈。 清晨的鬧鐘將我吵醒,昨晚長島冰茶的酒勁已經完全消散,我起身開啟窗簾,光線一灑而進,今天的漢中是一個豔陽天。 老媽輕輕敲著我的房門。 “吃飯了。” 她沒有多言,我只聽到嗒噠嗒噠的拖鞋聲走回廚房。 簡單洗漱完畢,來到飯桌上,我們三人都十分默契地沒有言語。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