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柳汀走到醫生面前,見狀,我也跟了出去。 “柳瀅目前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病人腦部受到劇烈撞擊,可能會導致記憶受損,希望你們能夠有一個心理準備。” 病房門口,醫生看著我們二人,一臉嚴肅地說道。 “那多久能恢復醒來?” “情況好的話,一週左右。” 醫生說罷,就離開了走廊。 “這該死的王八蛋!” 柳汀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眼裡仍舊是一股怒意,顯然對於柳瀅的那個未婚夫充滿了憎恨。 我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幫助他緩解著情緒。 這時,我突然聽到走廊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聞聲看去,一箇中年男人正朝著我們快步跑來,直奔柳瀅的病房。 見狀,柳汀一把攔在病房門口,將其阻止住。 “你想幹什麼?” 柳汀的聲音充滿了寒意,目光灼灼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讓一下,我兒子已經不行了,想見柳瀅最後一面。” 說罷,中年男人直接一把拉開柳汀的手衝進了病房,直奔病床上的柳瀅而去。 “滾開!” 柳汀迅速一個轉身,大步衝進病房,便將那人攔住,樊明見情況不妙也一把護住病床上的柳瀅。 躁動的聲音吵醒了正在休息的柳汀父母,他們隨即起身站在了病床前,我們五人將昏迷中的柳瀅死死地護住。 “親家,我兒子已經不行了,他現在吊著一口氣,臨死之前只想再看柳瀅一眼,你就當幫我一個忙吧,求求你們了!” 說罷,中年男人雙腿一彎,徑直跪在了我們跟前。 樊明見狀直接從中散開,我也別過頭去,此刻顯然不適合我們外人插手。 “他那叫活該!你懂嗎?” 柳汀的雙眼充滿了寒意,並沒有因為中年男人的下跪而有半分動容,而柳瀅的父母沉默著,一言不發。 “就當替我這個老頭子完成一個遺願吧。” 下一刻,我看見中年男人直接一頭栽下,咚的一聲,對著面前的三人磕了一個響頭。 這一刻,病房中安靜得連一根針掉下的聲音都能聽見。 “你先起來。” 柳父終於發聲,隨即一把扶起面前的男人,面色有些動容。 “爸,就是他們那個不負責任的兒子才把小瀅害得這麼慘,你別答應他們。” 柳汀皺緊了眉毛,勸著柳父說道。 “親家,我們家小瀅現在也昏迷著,其實見與不見已經不重要了,這注定是一場悲劇。” 柳父看著面前的人,長嘆一口氣,隨後緩緩說道。 “就當幫我完成兒子的一個遺願好嗎?我知道這場事故是他一手造成的,可他已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彌留之際就想看自己的未婚妻一眼啊。” 男人眼角的淚水奪眶而出,此時已然到了崩潰的邊緣。 隨著他一語丟擲,病房內再次陷入沉默,我看到柳母在柳父耳朵旁說了什麼,隨後一把將柳汀拉過,後者雖有不願,但在母親的勸慰下並沒有發作。 終於,在中年男人期待的眼神中,柳父點了點頭,隨後看向我和樊明。 見狀,我們二人輕輕地將柳瀅的病床推出門外,此刻,只為幫這個即將喪子的父親完成一個心願。 很快,我們坐著電梯便來到了柳瀅未婚夫的ICU病房。 由於人數限制,我和樊明並沒有進去,在醫生的監視下,柳父推著柳瀅的病床和中年男人緩緩走進了ICU。 大約十分鐘後,我聽到裡面傳出一股悲慟的男女哭聲,崩潰的情緒遍佈在整個ICU內,此刻,柳瀅的未婚夫終於還是在經歷了數個小時的搶救後離開了人世。 一旁的樊明沉默著,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生離死別的痛苦只有當事人親身經歷後才會有最深刻的感悟,但不論如何,死者已經逝去,默哀是我們這些局外人最恰當的選擇。 柳父終於還是和我們一起將柳瀅推回了原先的病房,他的心情似乎很沉重,我和樊明並沒有過問,只是一路安靜地跟隨。 “小汀,你先帶瀅兒的兩個同學去吃飯吧,這已經大中午了。” 柳父把柳瀅推回原位,對著柳汀說道。 “好!” ...... 交大二附院的樓下,魏家涼皮店裡,我們三人點了些食物,安靜地坐在角落處吃著,經歷了一早上的舟車勞頓,此刻我早已是餓的不行。 “你準備什麼時候回漢中?” 吃完飯,柳汀問道。 聞言,我一時間也沒想好怎麼說,畢竟今天來西安完全是臨時做的決定,而思意廣告那邊我並沒有和雷雲峰說清楚自己的假期要請到幾號。 “還沒想好。” “你要是方便的話,我們一起回吧,等小瀅醒過來。” “可以。” 我下意識地答道。 “最近你就先和我住,還是老地方。” 一旁的樊明拿衛生紙擦了擦嘴,對我說道。 “好。” 去前臺結了帳,我們三人走出飯店,此刻的我終於在見到柳瀅安然無恙後,緊張的情緒逐漸舒緩,感受著初冬的暖陽,心情不再沉重。 樊明簡單打了一聲招呼告訴我們還要去上班,隨後便直接從醫院附近打車離開了。 此刻,只剩下我和柳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