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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部分

可大王魯莽於事,若是再立平原君之子便有以此要挾平原君退相位之嫌。平原君退還是不退?

若不退,那就是自承罵名,那就是有取而代之之念;若是退,大王還沒立嗣之時就已經對他動了殺心,不論你如何發誓,別人也只能當你這是要藉此打壓平原君,乃至於只有平原君死了才能安心,以免平原君隱退之後暗中cāo縱他那一系大臣兩面相挾動搖你的君位,以便新君儘早登位,他可以以主父之名再控權柄。這便是藉口啊,大王。以臣所知聽命於平原君之人佔據了朝堂大半,你這麼一立嗣君,豈不是捅破了天麼?

再說平陽君……罷了,不說平陽君了,平陽君於國之功比不上平原君;同為庶出公子年序又比平原君為幼。除非大王是強勢之主,同時平原君也與平陽君一樣無所作為,此事才有可能。但論起支分來,平陽君與平原君卻是相同的,平陽君又如何能心服?反對平原君之人難道不會借他之名與平原君相爭麼?大王,你這一步走出去,大趙想不亂也不行了呀!”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趙何那裡曾想過自己只是走了一小步居然會帶來這樣無法收拾的局面。他心中一陣懊喪。然而更多的卻是委屈,坐在地上向後蹭了幾步,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半晌才帶著絕望勃然怒道:

“吳太僕口口聲聲平原君為難,可曾想過寡人的難處麼?這大趙是寡人的。可這麼多年了,寡人什麼時候當真做過主!寡人爭不過趙成,爭不過李兌,爭不過趙勝,寡人不想像先王那樣威震四海。人人懾服。不想留下什麼令名,可寡人想活,想活!

吳太僕,寡人不想死啊……可寡人坐的這個君位卻有多少人在盯著,你知道麼?趙成、李兌,你以為他們當真沒有寡人的大哥趙章那種取而代之的念想麼?他們不是不想,只是沒有機會!

可如今的平原君呢?他已掌盡權柄。寡人若是沒有絕嗣,他至多不過能做個趙成李兌那樣的權相,可如今寡人絕了嗣,他當真不會有取而代之之想麼?他的地位與我大哥無異,卻更多了權勢,他的權勢與趙成李兌無異。卻更多了地位!他遇上了這樣難逢的機會,為什麼不會像大哥那樣做!寡人絕了嗣那就是他的眼中釘,絆腳石,那就只能除寡人而後快!寡人能怎麼辦?你說能怎麼辦!”

吳廣盯著渾身發顫的趙何無望的搖起了頭,在四處迴盪的暴怒迴音落下去之後良久才幽幽問道:“大王竟然拿趙成和李兌來比平原君……老臣要問大王一句,趙成李兌的權柄是如何來的,平原君的權柄又是如何來的?”

“我……”

趙何這些話本來就是暴怒之下不經大腦的無妄之語。雖然發自肺腑,卻又如何經得起推敲?頓時被吳廣問得一陣語塞。雙袖一舉緊緊地抱住了頭懊惱的垂下了頭去。

吳廣已經說了這麼多,卻依然見趙何一副浮躁之下言語難進的模樣。都開始有些不知道自己這次來見他是對是錯了。然而面前這位輕狂無知的君王怎麼說也是女兒孟瑤的親生骨肉,血脈裡連著親情如何能像不相干的人那般想放下便放下。吳廣知道趙何坐這個君位實在太勉強了,然而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他的生死便不能寄希望於別人的仁慈。

仁慈這東西只有在沒有足夠誘惑的時候才是君子之表,但是到利益的誘惑足以撕破這層薄薄的禮儀表皮時,仁慈二字卻又實在不堪一擊,這世上能像孤竹國伯夷叔齊那種相互推讓王位的君子實在太少了,僅能見於傳說,更多的人在利益面前根本經不起誘惑,趙何不相信趙勝能那樣做,吳廣同樣不相信,所以他只能在悲傷之餘徒勞地去支撐這將傾的大廈了。

“大王一錯而再錯,再錯而三錯,一手釀成如今局面卻全然不知自己錯在哪裡,只是一味推卸他人……唉,如今的局面大王已無路可退,即便知道是錯也只能錯下去,不然就算不要這君位,只要活在這世上一天便是那人的隱憂,求活也求不成了。”

“外祖父的意思是……”

趙何眼波一跳,下意識的剛剛說出這麼一句,緊接著便膽顫心裂的驚呼了一聲,彷彿見到最為恐怖的鬼怪一般連連向後退去,直到脊背抵在几上再也退不動了方才停下了身,絕望的揮著雙手高聲叫道,

“不,不!”

吳廣無奈的閉上眼搖了搖頭,頹然的笑道:“大王以為老臣是說暗中殺了他麼?若是大王沒有動雲臺之前這般做必然可一擊而中絕不失手,然而如今他已經有了防備,就算一時之間尚不知因由,卻也必然起了防心,這種事那是想也不用想的。

為今之計也只有將錯就錯了。老臣之所以得知大王絕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