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因為後半夜起風,他起來正想到陳大人的房間幫忙關窗,路過陳長宏廂房的時候就見房門大敞著,秋晴雙手鮮血奪門而逃的時候和他撞在了一起,於是他一面攔住對方一面大聲叫來人。
秋晴卻堅持自己好好的睡在房裡,醒過來的時候卻就在陳長宏的房間,但她沒有殺人。
「爹──!」
陳家的人聞聲趕來,一見陳長宏死於非命情緒也都控制不住,陳旭一個箭步進到房裡撲到陳長宏身邊,表情悲慼,陳嫣年紀尚小,不敢看房裡的慘狀,將腦袋擱在她嫂子的肩膀上,偷偷的啜泣。
陳培元一把掙開攙扶著他的陳長明,走到朱廣源身前撩手給了他一巴掌,怒道,「反了……真是反了,當老夫年邁所以都欺到老夫頭上來了?!」
朱廣源深深低著頭,「岳丈息怒,下人已經抓到了兇犯,小婿定會嚴懲不怠,讓長宏還有小婿的老父和逸兒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但陳培元依然情緒激動,手指著朱廣源抖了抖,想說什麼,但最終憋了回去,狠狠將手放下,轉身進到房裡。
「我的兒啊……」
哭的鬧的,一片混亂。
西廂的賓客聽聞東廂接連又死兩個,而且死狀和那朱老太爺相同後,個個人心惶惶,就擔心什麼時候厄運落到自己頭上,又聽說兇犯抓到了,於是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間宅子。
「什麼時候才能放我們回去?難不成一天抓不到兇犯就要把我們扣著一天?」
「聽說兇犯抓到啦,就是原來跟在朱老爺子身側的丫鬟。」
「那怎麼還不放我們離開?家裡的生意還等著我回去照應……」
「誰知道……隆臺縣的三個知縣都湊在一塊還解決不了,眼皮底下一個接一個被害,真不知養著這幾個官是做什麼的,家裡養的豬喂肥還能殺呢。」
賓客悄悄議論的聲音落到秦燦等人的耳裡,自然覺得刺耳非常。他們何嘗不想早日破案?何嘗不想阻止兇犯行兇?但兇犯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且動手之時都神不知鬼不覺,明明就在一個院落裡,卻沒有人發現。
秋晴被綁了下去,隔日將送交明溪縣縣衙,由許幹生主審她殺害朱陳兩家三口人的案子,但秦燦卻覺得其中有點蹊蹺。
「之前兩起案子做得天衣無縫,我總覺兇犯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抓住的。」秦燦說道。
「但我們一開始確實覺得秋晴有殺害朱老太爺和朱逸的嫌疑,只是這陳長宏,死前和她又有什麼瓜葛?」傅晚燈也道出了自己的疑問。
正說話間,陳旭和他夫人從兩人身側走過,因為之前有打過照面,所以也算是熟識的,見陳旭走過來,幾人向他作了一揖。
「陳公子請節哀。」
陳旭搖了搖頭,陪在他身側的夫人正要開口說什麼,陳旭拍了拍她攙扶著他胳膊的手,反而安慰她,「我沒事,爹爹橫遭此禍,我心裡自是難受,你也不用過於擔心。反倒是你,本想帶你出來散散心的,結果卻遇到這麼多事……」
言語還是如那日見到的那樣溫柔體貼,字字都透著對對方的呵護之意。
秦燦安慰陳旭,「陳公子,人死不能復生,想來上天一定會嚴懲兇犯,還貴公一個公道的。」
傅晚燈附和道,「是啊,夫人身子重,切勿傷心過度,以免傷了胎兒。」
但是這話一出,陳旭和他夫人俱是疑惑,陳旭道,「內子未曾懷有身孕,傅大人是從哪裡聽來的傳聞?」
傅晚燈愣了一愣,然後將陳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連忙道歉,「哎呀,那就是下官記錯了,不過陳公子和夫人這麼恩愛,想來過不了多久就會喜獲麟兒的。」
但陳旭臉上神情沒有好轉多少,只是有點生硬地道了一聲謝,「多謝傅大人吉言,只是我爹剛故,我要為其守孝,暫時不會考慮子嗣的問題。」然後作了一揖,「在下先送內人回房,暫且告別。」
目送他離開,秦燦轉過身來,對傅晚燈道,「他的夫人沒有身孕……那為什麼他的夫人要給他喝那種藥?」
「此舉確實可疑。」傅晚燈回道。
顏璟一直望著陳旭和他的夫人,直到兩人再看不見身影為止,才回頭,「陳夫人是男的。」
這一說,如一道驚雷劈在秦燦和傅晚燈的頭頂上。
「你說什麼?」
那陳夫人身材嬌小,體態纖柔,雖樣貌只能算得上清秀,但依然膚若凝脂,聲音溫婉,如何都不像一個男人。
顏璟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