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你母妃最是愛香,我想你若是會了你母妃一定歡喜。”
明知長公主拋了餌來勾宋默,晉陽王卻沒有打斷的藉口。
說起母妃,宋默漸漸的回憶起她母妃和她在東宮裡的情形。
在深夏的夜晚,長明燈火幽幽的亮著,茜紅的鏤空窗外漆黑一片,宋默爬上窗邊的芙蓉塌將小小的下巴磕在窗框上深深的看著夜色裡的宮牆。
母妃總是在她等的無聊的時候穿著蜜合色寢衣從漆黑的夜色中緩緩走來,像是夢境中的九天神女般美麗而夢幻。
母妃身後的宮人提著紅色的宮燈,像是鋪了一道昏黃的路。而她走在這條路上,漆黑的長髮披在背後,素面的臉龐柔和溫柔。
宋默便歡呼雀躍的從芙蓉塌上跳下衝到母妃身邊,抱著母妃的雙腿,抬著頭去看母妃。
那時候母妃的身上總是有些淡淡的花香。
可是那樣的香氣說是花香也不甚準確。
那香比花香多了一線豔麗,卻又不讓人突兀討厭。
宋默定定的看著長公主,想若是自己有一天能制香送給母妃,母妃一定會喜歡。
她點點頭,說道:“姑姑說的對,要是姑姑願意,宋默想跟姑姑學制香。”
聞此言,晉陽王心底本放下的石頭立馬懸了空。
“姑姑自然願意,若是姑姑不願意,今天也不會走這一遭了。”長公主說完從袖子裡拿出一枚精巧的花箋遞給晉陽王說道:“三日後,我觀裡有賞香宴,勞請晉陽王送了宋默過來。”
晉陽王想說話可是看著宋默期待的目光卻是半個字也說不出只能將花箋借過。
長公主送了花箋起身告辭,老太太想留,二奶奶給老太太遞了個眼色,老太太便做了罷,兩個人笑的略有些深意。
晉陽王接了花箋頗有些頭疼,他心不在焉的送了宋默回了一言閣獨自站在自已院子的廊下。
他背後無風傳來樹聲。
他側耳傾聽唇角漸漸壓下去。
“你說,長公主生性剛烈,怎麼就突然修道了,怎麼突然替惠貴妃辦事了,而今日又怎麼像是換了一個人,還說要教宋默制香了?”晉陽王背手問來人。
來人尚未見影話語聲已至。
“這麼久不見,你特地的讓陳叔來找我,就是為了問這個?”來人回。
“就問這個,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這裡頭的關竅糾葛要是弄清楚了,怕是這太子之事也能明白了。”
“那我且問你,你問這個事,是為你自己呢,還是為她?”
“我是誰,她又是誰,你這話我可不知怎麼解了。”
“你是晉陽王,而她自然就是太子之女了,你問這話是想弄清楚自己的前途還是想知道她的未來?”
“若是這麼說,自然是為她了,她的未來自比我的前途重要。再說我救太子的後人只求報恩沒想過其他。”
晉陽王說完此話,周遭萬籟俱寂,像是來人已走。
第19章 人之常情
無聲,晉陽王抿唇搖頭,許久不見兩人之間的老把戲卻沒忘。
像是已走的人突然現身,剎時從樹上一躍而下,身著的皂色的長衫衣角飛旋,他落在晉陽王的背後,半點聲音也無打出一枚石子。
晉陽王側耳一笑,響指輕彈背身打出一枚鐵蓮子。
那鐵蓮子擊落石子迎了來人而去。
來人身形一閃,敏捷躲過。
只聽得幾聲滿意的笑聲。
“話說到一半突然不見卻只是為了鬧我。”晉陽王道。
來人並未直接回答另對晉陽王說道:“習武之人最露背,你卻放心的將背後直對我,也不怕我找你的茬要你的命。”
“你又不是不知,我一早便將我的短處託付於你。”晉陽王臨風而立說:“不然你又怎能在朝中成為眾矢之後安心在我府上當一個先生。”
來人便是李訓言和宋默的先生,喬酆,他心有一悸,垂下眼皮。
說起年少時,恃才傲物得罪朝臣,無法立足廟堂,淡了爭名奪利之心欲退居山野當一草夫,反而被人追殺退而不成,後得晉陽王庇護在這晉陽王府當了夫子。
空將滿腹才華一身武藝付之東流。
喬先生摸了摸下巴,輕言一笑不談過往只說道:“我來你府上教書已經兩載,你卻從來沒有見過我一面,旁人都以為我們並不相識,我也險些以為你想必已經是將我忘了。今日這一招便明白你並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