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照著趙九醜之前所報的路線,一路上尋覓,再加上此時汝州城中空空蕩蕩,暢通無阻,兩人很快便抵達了趙飛軒的府邸。
此時已快一更天,宅院的下人早早便關起了大門,門口並沒有郭業想象中的車水馬龍,而是寂靜一片。
考慮到貞娘是個女流之輩,郭業自己上前叩響了宅院大門,篤篤篤篤~~
約莫從裡頭隱約傳來幾聲回應,越發逼近,大門處響起一道酸掉牙的響動。
咯……咯吱……
大門緩緩從裡頭被拉了開來,開門之人郭業有些印象,貌似是趙飛軒從安州帶來的幕僚。
這位幕僚此時充當著趙飛軒臨時府邸的管家角色。
這座宅院是戴明德調配給趙飛軒在汝州的臨時住處,所以趙飛軒一直都沒有添置下人。
整個宅院中,除了他,便是剛才開門的這位,一直隨侍他左右的幕僚。
這位幕僚自然也在接風洗塵宴上見過郭業,認識這位從長安來的欽差御史大人。
知道了郭業的身份,他自然就不敢怠慢了,將郭業與貞娘請進了宅院中。
關好大門後,一邊前邊帶路,一邊嚷嚷喊道:“大人,大人,欽差大人郭御史,前來拜訪您而來呀!”
在這位幕僚的引領下,郭業率著貞娘來到了趙飛軒宅院的客廳。
入了客廳之後,趙飛軒已經問詢,從書房那邊趕到客廳中來,比郭業先了一步。
見著郭業入內,幕僚轉身離去之後,趙飛軒第一句話並不是打招呼,也不是吩咐客串管家的幕僚去奉上茗茶,而是語氣有些冷淡地說了一句:
“郭御史,天色已黑,不知道您這麼晚來找本官,有何貴幹啊?”
語氣之冷淡和不耐,頗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貞娘聽著這話,下意識地躲到了郭業的身後。
郭業縱是耐性很好,聽著趙飛軒這句話也顯得有些開心,麻痺的,你這也太傲了吧?哥們如今好歹也是百官剋星,監察御史,你好歹尊重一下,不是?
既然如此,郭業也懶得和他耍花槍,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趙刺史,本御史知道您是一位肯為百姓謀福祉的好官,我也猜得出來,您肯定有些難言之隱。今晚,趁著您府中沒有外人,不如你我開誠佈公地談一談,如何?”
一聽郭業說得如此直接,趙飛軒的臉色驟然劇變,不過這也是一瞬間的事兒,兩個呼吸的時間,他便又恢復了原狀。
隨後輕笑兩聲,頗為不屑地說道:“本刺史不知郭御史這話從何談起,也不知道郭御史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本官沒有什麼難言之隱,本官自問也沒什麼東西需要與您開誠佈公相談。”
奶奶的,郭業心裡忿忿不平,裝什麼裝,這明顯就是不信任哥們嘛。
聽著趙飛軒這不鹹不淡的講話,看著趙飛軒那冷淡不熱絡的表情,頓時,郭業有了一種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趕腳。
既然開啟天窗說亮話,郭業索性將這天窗開的更大一些,盯著趙飛軒的眼睛,徑直說道:“趙大人,您不會天真地認為,本御史被汝州刺史戴明德故意粉飾的汝州太平盛世給迷惑了吧?本官想勸趙刺史一句話,謊言永遠掩蓋不了真相,紙哪裡還能包得住火?”
噌~~
趙飛軒急急站立起來,臉色更顯凌厲,彷彿生人勿近一般,衝著郭業擺手道:“郭御史,本官真不知道你在講些什麼?太晚了,請回吧。如果您真想了解汝州狀況,還請您問詢汝州刺史戴大人吧!”
說罷,趙飛軒伸出右手,衝著客廳門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顧名思義,好走,不送!
郭業自然知道趙飛軒還是信不過自己,堤防著自己。
不過現在趙飛軒都下起了逐客令,他今天也不想逼得太緊,只得改用溫水煮青蛙的方法,慢慢再撬開他警惕十足的心防。
隨即,他衝著趙飛軒微微點頭,真誠地說了一句:“趙刺史,本官知道你是好官,但是請你記住,天底下肯為民請命,為民謀福祉的好官,並不單單隻有你趙刺史一人。郭某不才,自認也是有良知的官員。”
說到這兒,郭業眯起眼睛盯著趙飛軒的雙眸,深邃地眼神彷彿要將他刺穿一般,說道:“趙大人,人在做,天在看。希望趙大人想通了,能夠派人通知郭某一聲。屆時,郭某還是親自上門,與郭大人暢談。”
最後衝趙飛軒拱拱手,道了句:“告辭!”
而後便轉身朝著客廳門口走去。
郭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