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王英武不凡,蟒袍金帶更襯出了他的氣勢。然後,我看見苻妤走了下來,人群中登時有些混亂。何曾見過如此佳人,一笑傾國傾城也不為過譽。繡金的鳳袍,攢動的珠釵裝點得妹妹恍如仙子一般。不知道為了什麼了,我的眼前閃動了一些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幻覺。從書本上讀到的十里秦淮河仿若就在眼前,也是一位麗人恍若天仙,多少王孫公子為了一睹她的芳容而爭相折腰。那應該是劉姨娘吧,她要是知道妹妹有這樣的一天,應該是高興的,……“想什麼,怎麼這樣的不專心。”輕輕的一句在我的身後響起,是個男子的聲音。我趕忙回頭,不知何時,這裡只剩下我一人了,而來人就在眼前。“哥哥,怎麼是你,……,在這樣的時候,你作為大理寺卿不應該不去主持迎接雲南王的儀式吧。”我看了他一眼,簇新的官袍,可好像不是很精神,眼睛有些紅,想是昨夜沒有睡好。“剛才我確實在那裡,只不過回頭看到你了,所以就過來看看。”他說著,撫了一下我的額髮,然後他看見了我的金釵。“這支釵,……,還是我在江南給你打製的,今天你帶這個格外的好看。”“那你是說我好看,還是金釵好看?”我有些調皮的問他。“淘氣。”哥哥一笑,“對了,昨夜我回來的太晚了,所以不知道,你怎麼今天也來了,為什麼不趁這時間多多休息一下。”“我不累,……,再說,我怎麼能留獨自留在家裡,那樣會給他人很多的口實,沒有必要。外面鑼鼓喧天,看樣子是儀式已經結束了,雲南王和迎接他的大臣要進京城了。哥哥,你怎麼不快些回去,這樣的大事要是失了禮數就不好了。”“沒事,父親在那裡,……,剛才也是他看見了你一個人獨自在這裡才讓我過來看看的。”聽了這話,我下意識摸了摸腰間掛的玉珏,那是父親在我出嫁的時候給我的嫁妝,是姚氏一族世代傳承的信物。可為什麼他不來看看我呢?這些話也僅僅是在心中想了想,並沒有問出來,想必哥哥也不知道吧。“剛才見到苻妤了,胖了些,氣色很好。”哥哥看了看我,繼續說。“看樣子云南的飯菜苻妤很習慣,……,你以後也要學她這樣,不可以再挑嘴了。前些天母親看見你都瘦了,很是擔心,這些日子直想給你補補呢。”他這樣說也是讓我安心,我們都知道,這其中的曲折有怎麼是飯菜的這些小事呢。“是母親她太過掛心,……,今年暖得很早,母親說等過了這段時日要帶我出去走走。”“是嗎。”哥哥停了一下,這才說,“沒聽她說過,其實這樣也好。到南方去吧,我在那裡幾乎呆了十年,深有感觸。綿軟明麗的江南,你應該喜歡。”“哥哥好像很喜歡那裡。”“習慣了,習慣了那裡的山水,也習慣了那裡的人。再回來後總也找不到那種熟悉的感覺。”“是習慣那裡的佳人吧。”我一笑,被哥哥輕輕拍了一下手。“丫頭,多嘴。”然後他才拉我走下了暖棚的臺子,靖南王他們已經進城,我們也要隨著人群回去了。哥哥騎馬,而我坐暖轎,於是他送我到驕子前面。“這裡,即使這裡是我生長了將近二十年的地方,還是陌生。”“那為什麼不回去呢,如果哥哥果真不想在這裡的話,鄭王也不會強求的。”對於那個我只見過兩次面的鄭王雖然不是十分了解,可對於他的治國政績卻是熟悉已久。王朝自開國以來少見的明主,他登基這些年來不能說是年年風調雨順,但小民百姓的日子確實日漸安定。無論他和永嘉之間恩怨,在他的性格里應該別有一番寬容。哥哥聽了這話,也只是微微一笑。“真是個孩子,哪有這樣的話。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身為朝臣,怎麼可以僅僅是因為我是否喜歡或者不喜歡而意氣用事。再深一層說,也只有我可以在這個時候幫他了,怎麼忍心棄他不顧,也枉費了我們多年的情誼。”他說的時候神情有些迷離,見我忽然很注意的看著他,他才知道自己說的太多了。“怎麼又和你說這些,看我,我們站在風裡也不短了,趕快進去,不然要是得了風寒就不好了。”我沒有動,單是看著他。“哥哥,你口裡的他,是鄭王,還是永嘉?”“怎麼這樣問,誰也不是。”他很是狼狽,可依然沒有說什麼。聽了這話,我只有輕笑一下。如此關係的話我其實是不應該問的,那日永嘉的話‘至少不是謀逆’還言猶在耳,因為這事關係著宮廷,行差踏錯一步也是覆盆之禍。不禁想起哥哥從小對我說,聖人教導的,不妄言,那是人最美好的品格。現在才知道,因為過於美好而顯得虛假。“沒有想隱瞞什麼,這些都是朝政,你們女孩子知道多了沒有好處。”我點頭。“我知道,這話是我問錯了。”“……,別這樣說。今晚苻妤住到在京城的靖南王府,不回家了,……,我先到宮裡去,那裡有為了迎接靖南王而設的宮宴。”說完了他好像有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