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怔了怔,只好朝樓上喊:“管、管家,林醫師讓我來告訴你,那幾個、幾位少俠中的毒,突然自己好了。。。。。。”
院外等著看熱鬧的眾人又是一陣議論。
房中卻是短暫的沉靜後,宮賜訕笑道:“看這事兒鬧得,誤了兩位公子這麼大時間,實在對不住!小的得再去看看,這就告辭了!”剛轉身又停下,朝身邊小廝厲聲道:“眼睛長哪了?沒看馬上天黑了,快替兩位公子點上燈,暗處看書傷了眼可怎麼好!”那小廝忙應了,拿出火摺子吹著,將屋裡的蠟臺腳燈一一點亮。
楚漓看著那小廝在屋裡忙活,笑道:“宮管家真細緻。”
宮賜俯首自謙道:“小人的職責可不就是這些瑣碎事務,公子過讚了!”又轉向那小廝道:“把那提神靜心的香片也給燃上!”
待到宮賜及院外眾人都離去,秦泊朝楚漓笑道:“你倒不傻,留了後手。”
“過獎!”楚漓摘了面具丟到一邊,打了個哈欠,“你也走吧,今兒玩的累,我真是想睡了。”他看看離自己最近的那盞蠟臺,不滿地嘀咕:“真麻煩,就這樣亮著吧。”
秦泊眼光暗暗閃了閃,“那好,”走近楚漓兩步,低了嗓音,“若有事就來找我。”
楚漓不耐,嗓音卻也低了兩分,“囉嗦!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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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時剛過,金玉山莊一片暗沉寧靜,放眼望去,只有寥寥幾處巡夜的燈火蹣跚移動。當然,這要除了迎賓苑裡屬墜辰谷的院落中,那燈火通明的二樓正屋。
夜風颳過,院後的幾棵大樹枝葉搖擺,可沐在月光下倒印在地面上的投影,卻有一些不太和諧。
蘇寧兒一身夜行衣,斜靠著樹身站在一根碗粗的樹枝上,一雙秋水美目緊盯著那緊閉的窗中印著的微閃燭光,心中默默算著時間。
又過大約兩刻,蘇寧兒掩在面巾下的嘴角微挑,右腳輕輕借力,人便飄在了院牆之上。抬頭再看,二樓正屋已因燭蠟燃盡變得黑暗一片。
輕鬆摸進屋裡,蘇寧兒直奔到屋角的香鼎前,小心取了剛剛燃盡的香灰包好放進袖中,這才扭頭看向床上熟睡的人影。
藉著淡淡的月光看,這人安靜沉睡的模樣似乎更俊了幾分。蘇寧兒輕輕坐在床邊,聽著他安穩細膩的呼吸,仔細打量起來。
黑挺的眉毛,比女兒家細細畫過的還要好看,高挺的鼻子讓人很想擰一把,嘴。。。。。。蘇寧兒臉微紅,眼光又移了上去,停在那一雙閉起的的眼上。沒想到這雙彷彿黑寶石的黑亮眼睛閉起來時,竟也是如此美麗。。。。。。
“你如此俊俏,卻為何要戴那勞什子的面具?”蘇寧兒輕輕問,仿若自言自語,“不過也好,免得引來許多不要臉的狐媚子。”
月影微偏,蘇寧兒輕嘆一聲,起身在床邊的衣架上摸索起來,可幾件外衣摸遍也沒有找到她要的東西。“怎麼可能?明明看見他的毒都放在這兒。。。。。。”
“知道今晚有客人到訪,我怎麼還能把東西隨便放呢?”一聲少年的笑語驚得蘇寧兒猛然轉身防備,卻見是靠坐在床邊本該還在熟睡的楚漓。
蘇寧兒一步躍向最近的窗邊,卻突感全身一陣無力,腿一軟就跪坐了下去。
“你早該倒了,若不是你已吃過‘迷離’的解藥的話。”楚漓下床隨手拿了件外袍披上,走至蘇寧兒面前蹲下,伸手點了她幾處大穴,繼而低笑一聲,“你果然聽話,叫你昨晚不許再尋死了,你就真活到了現在。可這三更半夜來找我,竟不是來感謝我,而是為了我的毒藥,我真傷心。”
蘇寧兒漸合未合的眼中全是訝色。
“幹嘛這麼驚訝?”楚漓返身回床邊摸出一個寸大小瓶,拿至蘇寧兒鼻下一晃,一股奇特的幽香透過她的面巾刺激著她的嗅覺,蘇寧兒突覺身上輕了不少,抬眼看向已坐在桌邊的楚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說從水裡救你起來我就有了疑心你信麼?”
蘇寧兒皺眉回想,她哪裡漏了破綻?
那邊楚漓卻幽幽說道:“是你用的香粉。”
“我的香粉?”
楚漓笑道:“是啊,味道雖然很淡,但我可是玩毒藥的,嗅覺本比一般人強些,當時離你又很近,便一下注意到了。”
“難道丫鬟下人就不能用香粉了?”
“當然能,只是昨日上午我去了哪裡,宮家的情報沒有傳到你手裡嗎?”
蘇寧兒一怔,“香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