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掉下兩點眼淚,就去找小變兒他爹,叫他幫忙把孩子埋了去。小變他爹就會趕緊背上鐵鏟,來到這家,用一片破炕蓆或一塊破布把孩子裹好,挾在腋下,安慰母親一句:“他嬸子,不要難過。我把他埋得深深的,你放心吧!”說完,就到村外去了。
其實,在那些年月,母親們對死去一個不成年的孩子,也不很傷心,視若平常。因為她們在生活上遇到的苦難太多,孩子們累得她們也夠受了。等到事情完畢,她們就給小變兒他爹送些糧食或破爛衣服去,酬謝他的幫忙。
這項工作是小變兒他爹的專利,倒讓黃曆感到稀奇不已。
過了一個月,黃曆決定不用再去針炙了,沒有效果,還耽誤了孟老頭進山採藥。但他還是偶爾去十里鋪,給孟老頭帶些野物,順便也讓小變兒改善一下生活。直到有一天,他沒見到小變兒。一打聽,小變兒和他爹已經離開了那裡,聽說是投奔幾十裡外的姑母了。
失落是有一點,但黃曆很快便會淡忘,畢竟那只是一段小插曲,他還要繼續自己的生活。而且,他已經有了一個計劃,他要出去,到人群密集,更加開放發達的地方去。
不用常去十里鋪了,黃曆便開始進行跑步運動,並且每天給自己加一些量,以更快地恢復自己的身體。
'。。'
第六章 打虎
又是一個多月過去了,隨著黃曆傷勢的好轉和體力的恢復,每天的冥思苦想和說話能力的練習仍在繼續,但他已經做好了出山的準備。wWW。
天上是純淨的蔚藍色,幾片薄紗似的輕雲平貼在天空,懶洋洋地似飄非飄。
黃曆跑到了河邊,呼呼喘著氣,盡力調勻自己的呼吸。這已是他的習慣,在過去一小時裡,他從慄樹溝一直跑到了這裡,嗯,跑步的距離延伸到差不多十二英里了,步子每天加快,休息次數逐漸減少,他覺得已經差不多全好了。
等到呼吸平穩下來,黃曆來到河水的一個拐角處,收起了自己用破布做成的網,裡面已經撈取了很多浮游生物和植物,將這些東西焙乾,那就是鹽的替代品。在山林裡,富含鹽份的要麼是礦鹽,要麼就是這些小東西,這是野外的生存知識。而鹽,在這裡是很昂貴的,窮苦人,嗯,張老鎖一家就是經常吃淡食的。這讓他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而他的技能和才智,經常是在他非常需要的時候,會不經意地冒出來。
將這些小東西收好,他又再次將破網放進了小河裡,然後躺在一塊被太陽曬得發燙的大石頭上,眼睛似睜似閉,又開始思考起來。
聽張老鎖說起鎮子上有座用庚子賠款修建起來的美國教堂,對教堂,黃曆下意識地有種特殊的感情,小時候在教會辦的孤兒院,祈禱和讀聖經是日常課程,還有一週一次的禮拜,他還曾參加過唱詩班呢!所以,當他聽到教堂時,在心裡自然就感到親切和自然。
而且張老鎖說過他昏迷時曾說過鳥語,與教堂裡的神父有幾分相似,或許在那裡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太陽落到了西山尖上,山林漸漸暗了下來,黃曆收拾好東西,要回去了。
“轟!”的一聲,隨著震撼山林的槍聲,緊接著是兩聲“吼吼”的野獸嘯叫,一陣腥風捲過,吹得樹葉簌簌作響。
打獵的人都知道:但凡深山野凹,有了大風就要注意,風后如有腥臭味,這風就不是好風,一定是野獸毒蟲出來覓食了。黃曆雖然不知道這些,但憑著本能,也知道事情不好。
張小鎖沒想到會一槍打空,雖然他也算是個老獵人了,但老虎還真是頭一次見到,難免有些心慌。而再裝藥填彈,是絕對來不及了。被射擊激怒的老虎變得更加兇狠,幾個縱跳穿過樹叢,向著張小鎖撲來。
張小鎖到底是常在山林裡打轉,老鎖的經驗也沒少告訴他。眼見不好,急忙跳到一棵三人合抱粗的大樹旁,以粗大的樹身作為隱蔽和屏障,與老虎周旋起來。虎從左面撲來,他就轉到樹右,虎從右邊進攻,他又轉到樹左。
老虎幾次撲空,暴躁得圍樹亂撲,咆哮如雷。
一人一虎周旋了一陣,張小鎖在山林裡轉了半天,體力下降不少,動作稍慢,便遇到了險情。老虎從他的肩上撲來,他將身子猛地一側,雖然躲過了一雙利爪,卻被虎尾重重地掃了一下。張小鎖的半個身子被打得麻木,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正在危急時刻,一塊拳頭大的石頭飛了過來,正砸在老虎的耳根上,這畜生髮出一聲痛吼,丟下張小鎖,轉身憤怒地向偷襲者撲來。
黃曆身上沒帶手槍,只握著那把匕首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