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高症”。
從被齊雲灝輕摟著自高聳入雲的太和殿頂上“飛”下來,直到被他抱回掬月宮寢殿的床上,她一直在暈眩著。看見嫣紅的雲紗宮燈她暈、看見御塌前漫天垂地的淡金床幃她也暈、最讓她暈得昏天黑地的是齊雲灝那雙醉得死人的眸子,不顧她心跳加速、不顧她手足無措,卻一味緊緊地盯著她,聽任她溺斃在他雙眸滿溢的溫柔之中……。
天哪,她這是怎麼啦?一定是“暈高症”、一定是“暈高症”!她發誓今後不管怎樣,絕對不會再讓他把自己帶到海拔那麼高的地方!
齊雲灝把她的迷失都看在了眼裡,唇角揚起的笑意更濃了。他一手摟住她的纖腰,一手執過床邊小几上一盞海棠花式的堆紗小燈湊到她面前細細地照著、看著,眉梢眼底浸潤了欣喜和讚歎。
此時的梅雪霽一身白衣勝雪,領口處銀絲細繡的蝴蝶翩然若生。雲鬢鬆散,柔順的長髮披垂在腰際,彷彿烏墨的錦緞一般油黑髮亮。原本瑩潔如玉的粉頰上,浮動著兩朵嫵媚的暈紅,更襯得她櫻唇似染、星眸含波。
齊雲灝俯下頭,把臉深埋在她芬芳的秀髮間,口裡輕聲讚道:“唐詩云‘芙蓉如面柳如眉’,想必寫的就是我的霽兒。”
梅雪霽微嗔地橫他一眼,壓下唇邊的一彎笑:“那是《長恨歌》中形容楊貴妃的句子,此時引用可不算應景。”
齊雲灝愣怔了一下,隨即朗笑著不住點頭:“是了,是了,是我失言。忽然又想起一句,彷彿也不太應景,卻多少道出了我的心聲。”
“什麼?”梅雪霽抬起眼。
齊雲灝把臉貼近她的耳畔,眼中盡是柔情:“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相思?”她面露迷惑:“你我日日相見,何需相思?”
齊雲灝怔怔地望著她,嘴角的笑容逐漸消退,眼裡浮上了片刻的失落:“雖日日相見,你我的心卻相隔何止萬里?我走不進你的心裡,只有天天為你而苦——你不在身邊的時候想著你,夜裡擁你入懷的時候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