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典月帶著一個太后身邊的小丫頭走了進來,定睛看著自己和眼前盛開的大麗花,晴貴嬪本來已經恢復了正常的表情,又笑了笑道:“本宮最愛的大麗花,可是讓本宮打理的不錯?哎……就是澹菊這孩子實在是太頑皮了,總是沒有片刻消停,放任著她來吧,本宮又擔心磕到碰到,這真是做了母親才能體會到的啊。你們看看這位恪和帝姬,好歹也是咱們乾祐的金枝玉葉,可卻是一點公主的樣子都沒有,這樣下去只怕是有一天皇上都要嫌棄本宮母女了。”
“娘娘這說的是哪裡的話,恪和帝姬和惜和帝姬都是皇上的心頭肉,皇上實在是疼愛得不得了呢,甚至都超過了對楚平王的疼愛,而娘娘您雖然已經生育過一位公主,可是依舊是那樣的菁華正盛,宮裡的任何一位娘娘小主都沒辦法跟娘娘您比擬呢。”看著身邊的小丫鬟一直不說話,典月便率先開口恭維道。
“不愧是太后身邊的得力的人兒,只是不知太后派姑姑前來,找本宮是有什麼事情呢?”
典月一捶胸:“看奴婢這記性,光顧著看娘娘這人比花嬌了,倒是忘了正事。是這樣的,瑾樓館的封充儀小主的胎……只怕是有危險了,太后懿旨讓各宮都去垂楊宮看看,並且手書佛經為封充儀和皇嗣祈福。”
“什麼?封充儀的孩子……有危險?皇上呢?皇上現在在哪裡你可知道,皇上有沒有什麼事情?不行,本宮要去陪著皇上。”說這便把手中的恪和帝姬交到貼身侍婢荷露的手中。
縱是皇帝涼薄傷透了她,可她也不知怎的,如今卻是心如刀絞一般。
可見是放不下。
“娘娘您莫急,太后是怕皇上不能安心處理政事,訊息這一會兒還沒有傳到乾元宮,娘娘就先行去垂楊宮吧,現在抄寫經書的筆墨應該是已經準備好了。”
鑾轎載著曲錦衣極速的向垂楊宮走去,垂楊宮距離麗景宮的距離實在是不近,可就算是轎伕健步如飛,曲錦衣也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她更怕皇帝比自己更早知道這個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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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樓館裡面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人仰馬翻似的。
住的最近的祥嬪和賢妃自然是早早就到了的,戩妃本來也是在太后宮裡面躬身侍奉,如今懷孕也有三個多月了,剛剛瞧得出一點顯懷的模樣,這一會也跟著太后趕了過來手抄經書。幾道屏風擋著的內室不斷傳來封充儀的哭喊,不斷有侍婢端著一盆一盆血水從裡面走出來,可是此時的封充儀有身孕不過五個多月,是斷斷不可能生產的。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性,便是滑胎。雖然訊息傳出去的時候說的封充儀的胎有危險,可是當曲錦衣走進來的時候問到了刺鼻的血腥氣,再看到源源不斷端出的血水的時候,便已經心知肚明瞭。而在場的人,又有哪個不是眼觀鼻鼻觀心呢?
祈福也無非就是一個過場了,皇帝的這個孩子,終究是,保不住了。
賈訓全最後走出來的時候,所有人最後亮著的那一點點火星也破滅了:“太后娘娘,請節哀,封充儀的孩子已經去了,是一個成了形兒的男胎,而且……死胎太大,封充儀素來體弱,已經承受不了墮死胎的痛,過世了……”
皇帝腳步匆匆趕到垂楊宮,還沒有走進瑾樓館,聽到的就是賈訓全這句話,一掌拍在了門口的的黃楊木高腳花架上,黃楊木本就不是很能受得了重力的木材,再加上皇帝是真的用上了內力,那高腳花架瞬間碎成了幾瓣,皇帝的掌心也嵌進了黃楊木花架的木刺,鮮血從手掌中汩汩流出。
曲錦衣聽得那一聲便知道事情不妙,當初儷憶夫人去世的時候,若不是有自己的身孕讓她緩衝了一下,只怕是皇帝也會這樣受不了,只是如今……
曲錦衣飛快的奔了出去:“賈訓全……賈太醫,快來看看皇上的手,快來給皇上包紮啊!”
這一動不要緊,便也覺得小腹生生地疼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孩子,我的孩子……”
皇帝伸出另外一直沒有受傷的手,緩緩地按住了曲錦衣:“不必了,賈訓全,不必過來給朕包紮了,如果說朕留一點血,可以不讓上蒼把本來應該是施加與朕的懲罰施加到朕的皇嗣身上,那朕寧願永遠都不包紮。”
賈訓全匆匆忙忙給曲錦衣把了脈,半晌臉色才緩和了些:“無妨,晴貴嬪娘娘不過是方才太過於著急,以至於血脈上湧,衝撞了胎氣罷了,待回頭微臣開一副安胎的方子,吃個兩三日,也就無恙了。”
此時的太后早已經是沒有一點的表情,面上的顏色除了淡漠,還是淡漠,只是卻用帕子捂著嘴不停地咳嗽著:“賈訓全,由著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