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穎月垂首,不再多說什麼。既然太子沒問,她就沒必要回。既然太子要冷落著她,她自然也該有自知之明,適當地退一退,別討人嫌。
“行了,這些日子你辛苦了,好好歇一歇。本宮答應了琳琅陪她遊湖,這會兒得過去了。若是耽擱得久了,少不了她又給本宮冷臉色。你也知道她那臉,多長時間露不出個笑容的。”
秦穎月擠出一抹苦笑。心裡並無苦澀,但卻要故意擠出幾分來。施禮道:“恭送殿下。”
“你好生休息,等過一陣子閒下來了,本宮再來看你。”太子像是安撫屬下似的,拍了下秦穎月的肩膀。
秦穎月只是中規中矩地應了一聲兒:“是。”
只要太子有事情要用到她,必然會來看她,所以她不用著急。此時正值多事之秋,她就不信,太子能撐得過十幾日用不到她。
秦穎月心內並無擔憂,但卻也不忘提醒自己,讓自己穩住了,切莫因一點兒成就而沾沾自喜。無論何時,謹慎總是沒錯的,對太子,絕對不能鬆懈。
太子說陪琳琅遊湖,倒不是騙秦穎月的。雖說現在沒有和美人兒遊湖的心思,但話已經說出去了,萬一秦穎月有心留意來查,再查不到,豈不是又要自作聰明?
因而還是往琳琅那邊去了,懷揣著滿腹的心事。
但其實在這太子府裡,除了秦穎月之外,還真沒有誰能讓他有與之談正事兒的**。這些朝堂上的爾虞我詐,後宅裡的這些女人們是不懂的。她們的算計,只不過是侷限在太子府後宅的這一小片天地中罷了。
所以後宅中,除了秦穎月之外,還真沒有能和他說到一處去的女人。
太子心不在焉地在琳琅這裡待了大半日,回到自己的寢房,又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了足有半個時辰。忽的,目光落在了那連線著密道的牆壁上,想起一個人來。
到底要不要告訴給父皇,他現在還沒想好。但這查來的結果,還有另外一番用處。
之前在不能確定這些產業到底是不是老三的之時,他自然不能讓織星去查,以防織星透漏給老三那邊。但現在,這事情已經有了一個結果,就算織星要出賣他,老三那邊也做不出什麼應對來。她這邊呢,反而能因此而對織星做一個試探,看看織星到底有沒有出賣他。
看了看天色,還早著。應該在用過晚膳之後去找織星。這樣一來,夜黑,方便織星行事,而且大晚上的,老三那邊的無帥之師,也做不出什麼應對來。
先叫來了張福海,仔細吩咐了一番,晚膳之後,便帶著趙康給他的回稟,往密道去了。
……
次日一早兒,太子醒來,就見張福海等在門外。遣退了伺候的丫鬟,叫了張福海進來說話。
“殿下,奴才昨兒自己親自盯著,再加上叫上了之前辦事比較穩妥的人到其他幾處盯著,均未發現織星姑娘的身影。”張福海回稟道。
太子點點頭,放了心,吩咐了張福海退下。
他昨天故作和織星商量,說是要聽聽她看法,便把他知道了老三的那些產業的事情,全都告訴給了織星。織星聽得誠惶誠恐,也不敢給出什麼建議,只能說什麼殿下英明,殿下的決斷自然都是對的,只要殿下又吩咐,屬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等等。反正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
她說的話無關緊要,但他給出的訊息,卻是十足重要。而且織星也應該能意識到事情的緊迫性,知道有這麼大的把柄在手,他最終一定會去彈劾老三。所以如果織星已經投靠了老三,昨晚她便一定有行動了。
但現在看來,他似乎可以放心了。說完全放心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心裡有一個大概的思量。
昨夜他翻來覆去,直到後半夜兒才睡下。但卻想通了一件事。
如果這事兒換做老三,老三會怎麼做?
老三一定會把握機會,狠狠參他一本。
外祖父那邊查了一番,他這邊又重查了一遍,難道還能有紕漏?若是有紕漏,大不了將責任推出去罷了。
所以……如果能把後續的事情給做好,只要能給自己鋪好退路,何樂而不為?
老三一直做的,不外乎兩件是,一是抓準時機,二是給自己留好退路。這就是在之前的交手中,他屢屢失手的原因。因為他一沒有老三的魄力、二沒有老三的謹慎。
縱然這麼說,讓他自己都不願意接受,但他必須承認這時事實。
老三,你能做到的事情,我就不信我做不到。
太子先是在心裡發了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