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暗自尋思之間,只見葛天森已然大聲叫道:“戴兄,兄弟葛天森在門外候教多時了!”
石承先聞言,不由得一呆,暗道:“難道那犬王戴天行早已知道我們來了麼?”
他心念一轉,只聽得林中傳來一陣呵呵大笑之聲!
接著是細碎的步履之聲入耳,只見兩頭黑毛光亮的小狐狸狗,迅快的穿林而來。
石承先暗道:“這等純黑的狐狸狗,倒也少見,但如說是異種名犬,就未免言過其實了!”
思忖之間,只見那兩條小狗已然伏在林外不動。
不多時,一位光頭紅臉的土老兒,右手抓了一根蛟皮長鞭,大步走了出來。
葛天森抱拳大笑道:“戴兄,久違了!”
土老兒目光宛如兩道冷電,在葛天森身上一轉,道:“你來作甚?犬王莊向不許外人入內,你一個人來,已經夠了,還帶著這些人來幹麼?”
石承先聽得一怔,忖道:“這老人倒當真是奇怪得很,一見面,怎麼就給人家難看呢?”
葛天森卻毫不見怪的大笑道:“戴兄,兄弟好久未曾聽到你罵人了!今日難得又能聽到戴兄罵人,聆聽之下,殊為快慰……”
石承先心中只覺好笑,天下哪有被人罵了還有殊為快慰的事?倘是換了雷剛,若不早就反口相罵,那才怪了!
他心中雖在暗笑,目光卻在那犬王戴天行身上轉來轉去,只覺得這個犬王身高只得三尺多一點,穿著一身藍布褂褲,腰中束了一根白腰帶,腰帶上還斜斜的插了一管旱菸杆兒,褲管兒捲到膝蓋,赤了一雙腳,如是他再在那肩頭上扛一柄鋤頭,十足的就是一個老農人了!
這時戴天行冷冷的笑了一聲,道:“老夫寧願跟天下人打交道,也不願聽你藥王的阿諛!
八成兒又不安著好心眼,才來訪我老夫了!”
葛天森大笑道:“戴兄,你太言重了!”語音頓了一頓,接道:“這兩位朋友,久仰你犬王戴兄大名,特來拜訪……”
戴天行兩條粗眉一揚,一付顧左右而言他的神態,接道:“葛老弟,老夫尚有一盆犬食待調,如是你老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恕老夫失陪了!”
低嘯了一聲,就待喚著兩犬離去。
葛天森驀地大喝一聲,道:“且慢,兄弟雖然有事來此打擾於你,但決不會白白的要你費心!”
戴天行聞言,轉回身來,道:“你是什麼意思!可是想誑進莊中麼?”
葛天森道:“兄弟豈是那等人?戴兄,咱們到你莊內再作詳談如何?”
犬王戴天行沉吟了一陣,道:“好吧J老朽這就為你們領路!”
石承先只瞧的大為奇怪,暗道:“他那等一付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怎會忽然變得願意領我們入內呢?”
心中雖疑,但腳下可沒有歇著,隨在葛天森身後,向那林內走了進去。
石承先因是聽得葛天森所說,犬王莊中畜了無數的名犬,是以,踏入林中,便十分仔細的四下打量,想看看這林中是不是也有許多狗只埋伏。
但他們深入林中幾達兩裡,休說連一隻狗未曾見到,甚至連一根犬毛也未出現。
石承先大為詫異,暗道:“這犬王果然不同凡響,那麼多的犬隻,養在此處,卻是不會聞得一聲犬吠,犬王兩字,倒是當之無愧……”
這時,只見前方三丈遠近,出現了幾棟茅舍。
思忖之際,又走了約莫丈許路程。
瞧那茅舍的外形,雖是十分潔淨,但格局卻不甚大,石承先只道那是犬王用作畜狗的屬下之人住處,因而在心中忖道:“群犬雜處,本是十分骯髒,像這下人住處也收拾得這般乾淨,倒也難得的很……”
耳中忽然聽得葛天森失驚的說道:“戴兄,你幾時把那麼大的莊院給拆掉了?”
石承先怔的一怔,暗道:“犬王莊拆掉了麼?那……他們住在哪裡呢?”
戴天行這時已淡淡一笑道:“兄弟,老夫這犬王莊早在五年之前就拆掉了!”語音一頓,伸手一指,接道:“這五間茅舍,就是老夫的棲身之所,算來也還是犬王莊啊!”
葛天森顯然有些不大相信,沉聲道:“戴兄,你這是為了什麼?”
戴天行笑道:“我個人的好惡,不足為外人道也!”
一行人便自走進那茅舍之中。
石承先舉目打量,只見這茅舍之中,陳設得十分簡單,正屋乃是一間大廳,廳內除了一炕四椅之外,別無長物,兩側的兩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