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久居高位,兒臣不忍父皇日理萬機勞心勞力,恭請父皇退位!”他雙手一揖,似是十分虔誠恭敬。
“放肆!你……你竟敢逼宮!”奉先帝一愣,而後怒目而視。
龍延拓幽幽一嘆:“父皇年紀大了,有些事情難免看不出個是非來,兒臣也是為天下蒼生著想!”
“你……”奉先帝見他如此,便知他決心已定,面色一變冷喝道,“逆子!誰給你如此大的膽子!來人吶,把這個逆子給朕拿下!”
他疾言厲色,四下卻未曾有絲毫動靜。
無人上前。
看著奉先帝越來越陰沉的面色,龍延拓負手而立道:“難道父皇忘記了,多年前,父皇便已將皇城大權交由兒臣?”
“逆子,那是朕對你的信任,誰知你喪心病狂至此!”奉先帝一聲怒喝,刻慢滄桑的俊臉上因為怒氣而不斷抽動。
“父皇,你因何如此,你我都心知肚明!”龍延拓輕輕一笑,卻有意味不明的悲涼滲出,再一次微微躬身,“兒臣恭請父皇移居後朝,頤養天年!兒臣依舊會如以前那般尊您敬您,太上皇的位置,不也同樣高高在上?”
“逆子!逆子啊!”奉先帝怒極而笑,“哈哈……哈哈哈……也罷,也罷,這天下交由你,朕也算對得起列祖列宗,哈哈哈……”
他笑著轉身,幽幽朝內閣走去,聲音悲壯蒼涼,縈繞在大殿雕欄玉砌的樓欄之上,顫顫而去的高大的背影卻無故生出無奈和寂寞來,卻漸漸沒入旖旎精緻的羅帳之內。
原地而立的微胖銀衣的中年男子,默默看了丰神俊朗的紫袍男子一眼,而後轉進殿內。
提劍而立的紫袍男子站在原地久久未動,散漫的目光灑落在層層疊疊的羅帳之上,神色未明。
他靜默而立,卻隱隱生出一種遺世而孤立的悲涼與落寞。
天際漸漸淡去,將這充滿歷史富麗堂皇的皇宮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寬大華麗的馬車行走在寬闊的官道上,馬蹄“噠噠”聲中,為死寂的皇宮增添一絲鮮活的氣息。
寶馬香車,寶馬的確如此,香卻是藥香,夜明珠光芒柔和明亮,儘管車廂內坐了四五個人,卻依舊猶顯車廂寬敞明亮。
車廂內卻只有簌簌包紮的聲音,屋內幾人,一路無話,心事各懷。
車伕“籲”得一聲將馬車停下,卻絲毫沒有引起車內的晃動,想必是心靈手巧之人,只聽車外人道:“回太子殿下,到府上了!”
幾人剛下了馬車,眼前便是一晃,一人便撲到了添香面前,驚叫道:“添香,添香你沒事吧?”
添香猝不及防被那人抱住,搭上了手腕上的脈搏,冰冷的面色緩和了幾分,搖了搖頭:“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那人咋咋呼呼,一把扯住添香向府內走去,“走走走,我去給你檢查檢查!”
添香冰冷的面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羞赧之色,被那人拉拉扯扯直向府內,卻只見她看了一眼大步前行的那人道:“今日我去尋你的時候,你不是說你不能動嗎?早上連藥都上不了……”
“這不因你你照顧有加,恢復迅捷嗎?”那人身勢不止,答得飛快。
添香隨那人而去,依舊疑惑道:“真的?”
那人聽這疑問的聲音身形一頓,一隻手拉住添香不放,一隻手立刻捂上了屁股“哎呦”一聲道:“哎呦,你不說倒好,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我……快走快走……”你若盛開,清風自來
他一邊低聲呻吟著,腳下動作卻是愈來愈快,不一會便不見了蹤影。
玉瀟然看著倆人消失的方向,冷著的唇角終於有了一絲笑意,身子卻突然騰空起來,一轉眼間,已落入了紫色的溫暖的懷抱中,她面色一變,便剎那間只有怒沒有羞,右手被那人用胸口壓在裡側,左手根本就使不上力道,只得抬首怒道:“眾目睽睽之下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他看著神色未明的女子,彷彿沒有看到她的怒氣,輕笑一聲,目光落在她慍怒的神色之上,纏綿悱惻,而後詫異地看了看四周道:“眾目睽睽?哪有眾目睽睽?”
她四下看去,該低頭的已經低頭,該當先走去的已當先離去,一剎那的怒氣已經漸漸退卻,她因這四周的迴避和突然間的寂靜而面如火燒,自知掙脫不開,便少有得羞赧起來,將臉埋入那人懷中。
龍延拓又是一聲輕笑,斂去眼底未明的光芒,大步流星地向府內走去。
待玉閣。
龍延拓將玉瀟然放在床榻之上,斜靠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