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唇,心中甚是悲涼,“妾身不過與宋夫人在此巧遇。”
“還真是次次都巧啊。”何依冷眉一挑,偏首望向祁恆逍:“王爺看如何處置呢?”
祁恆逍自來此便只定定望著林素月,琥珀的眸凝著不知名的神采,聽何依如此說,方啟唇道:“側妃有何話說?”
你終於認了,認罪了?
不知何故此時此刻偏偏憶及那日雲臺上祁恆煦的咄咄逼問,林素月勾起唇,以前倒不覺得這兩兄弟原來也會如此相似。
“無話可說。”
那雙鳳眸沉如鏡湖卻幽深如斯,竟叫祁恆逍不敢對視,偏了頭去,闔上雙目,沉聲道:“將宋夫人關入大牢,側妃……側妃軟禁月影殿嚴加看守。”
聞言,宋惜晴滿臉絕望,她一心為了他,他卻連個眼神都不捨得施捨與他。
林素月卻是清泠一笑,夕陽已落,那單薄的身姿一時竟給人絕逸恍如幻影的錯覺。
“還不帶他們下去!”何依冷聲道,聲落卻見林素月飄來的那一眼,那一眼悲傷似隱著萬年冰雪的淒冷蒼茫,似幽魂飄過千年紅塵的孤寂憂傷,似……失去最熟悉最親密知己的悲涼。
看著她背影去,何依緊緊握著拳,心中惶惑不定,這個人……這個人……
“你放心了?”祁恆逍冷冷道,此時才去望那幾乎快消失的背影,單薄的似乎下一刻便會化去,消散在這十丈紅塵中……
心下有一絲絲髮慌,祁恆逍搖了搖頭逼迫自己理智清醒,不論如何莫府總牽涉其中,何況何依……先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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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依,真的想除去自己……
獨坐屋內林素月不自覺地撫上心口,那裡頭一陣陣傳來悶痛,從來想不到曾經的親密無間曾經的靈犀相通,曾經只需對方一個眼神便知其心意的情誼,有朝一日會成了錐心刺骨的尖刃!
可是……
那種鈍痛,似乎並不單單隻為了……何依?
這個念頭轉過,林素月不覺有些心驚,她憑什麼認為祁恆逍就該無緣無故的相信她?或者應該說,若是曾經,便是他再如何對她自己,也不會有一絲半點驚訝吧?
“小姐。”櫻紅端著碗補湯低著頭上前,道:“您這幾日都沒好好用膳,用些湯吧?”
林素月睇了眼中規中矩的櫻紅,接過湯碗,用精緻的銀勺調弄了兩下,抿了一口,“你似乎有話要說?”
櫻紅自是有話要說,林素月這一問卻是忍不住顫慄了下,眼前人深不可測威勢逼人的那幕還歷歷在目。
只是,想起公子的吩咐,櫻紅終是壯膽,開口壓低聲道:“小姐,王妃用心昭然,王爺也已對小姐有了疑心,公子擔心萬分。”
林素月微訝,如今這局勢莫蔚霖竟還能給櫻紅傳話?
轉過眸,豁然明白,“看來這府裡有‘好心’相助之人。”以司宇韓的奸猾除了宋惜晴定有他人暗伏,是誰呢?
櫻紅面色一白,道:“小姐聰穎,只是,公子也是為了小姐著想。”
“為了……我著想?”林素月一笑,從懷裡摸出精巧的小瓶,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冰冷光滑的白瓷,鳳眸閃爍著點點星芒,卻更覺得幽深如無底深潭。
“小姐,難道真的不想海闊天空麼?”
兵行險招實乃不得已,但過此劫,日後便可海闊天空。
莫蔚霖的話依稀響在耳邊,海闊天空……
今生她最大心願便是海闊天空,又怎知會進這王府,會再見何依,能再見泰兒?
只是,泰兒已非‘治兒’,而何依已非昔日妙手玲瓏,她現在最大的心願便是望自己消失吧?
思及此,林素月緩緩勾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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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
“怎麼了?”正在理妝,何依見一管事氣喘吁吁大驚失色的模樣,擱下手中的梳子,挑眉道。
“王……王妃,不……不好了。”
“到底怎了?”何依皺眉,對一旁立著的侍女道:“給他杯茶順順氣。”
那管事接過茶草草喝了口,急忙道:“稟王妃,側妃娘娘她……歿了。”
何依聞言怔了怔,似乎沒聽清一般,問道:“你說什麼?”眼前似乎晃過那個纖弱的身影很不堪一折的樣子,但是啊但是……
‘桃花,你覺得美嗎?’
‘很美,春花燦爛,結果者寡,桃花盛開時燦爛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