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嗯’了一聲,給了蔣瓛一個眼神。
蔣瓛連忙與朱七牛一同告退,領著朱七牛一路來到了錦衣衛鎮撫司。
親自給朱七牛倒了杯茶,蔣瓛笑問道:“王爺想查什麼?”
“查一下琉球公主和呂宋大王子都有哪些交集,再查一下呂宋大王子此次來京後的動向以及都見了什麼人、說了些什麼話。”朱七牛道。
“王爺是擔心呂宋國跟琉球群島這邊會有勾結?”
“不好說,但呂宋這位王子給我的印象不像個善茬兒,而呂宋來投一事容不得任何差錯,謹慎點比較好。”
“是。”
“對了,呂宋那邊有不少商人在跟大明通商吧?”
“是。雖然太上皇早年間就頒佈了禁海令,但自從東瀛承宣布政使司設立以來,禁海令早已名存實亡。
沿海一帶的官府幾年前報上來過幾樁海商被抓的案件,皇上一律把奏摺留中,沒做處置。
久而久之,沿海一帶的官府便不管這事兒了,海商海路又繁華起來,每天都有數不清的內外海商啟程或停泊,其中多有往返於大明和呂宋的。”
朱七牛吩咐道:“那就煩勞蔣指揮使再派人去秘密打聽一下這位呂宋大王子在呂宋國內的處境和名聲、行事作風。
記住,多找幾個人打聽,尤其是找一些去過呂宋的大明海商來問,我要最全面最真實的資料。”
“不敢稱勞煩,錦衣衛保證完成任務。”
“需要幾天?”
“最多三天。”
“很好,不愧是皇上的耳目,夠迅速。”
“王爺過獎了。”
送走朱七牛,蔣瓛馬上就給屬下們派任務了,這個去京城火車站調查呂宋國方向過來的乘客中的海商,那個去跟州國公府安插的探子人員聯絡,調取一切有關州國公府的密報……還有的則被派去秘密接觸幾大海商商行的背後老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問出情報。
和太上皇不同,當今的皇帝雖然也看中錦衣衛,但更傾向於堂而皇之的正道,錦衣衛在他這裡就是一支屬於皇帝的情報衙門。
從洪武十六年以來,整整十年,錦衣衛就沒辦過一件大案,和親手操刀搞出胡惟庸案、空印案等大案的毛鑲時期的錦衣衛有本質上的區別。
因此,錦衣衛的地位其實是岌岌可危的。以前那些害怕他們的官員逐漸不拿他們當一回事兒了,甚至都要忘掉大明還有這樣一個衙門了。
錦衣衛們心中的擔心、憋屈可想而知,迫切想證明自己。
偏偏皇帝又對他們很好,各種發錢發物,就連他們的家人都被照顧的不錯,給他們營造出了一種錢多事少的氛圍,把他們給感動的喲,眼睛都要哭瞎了。
如此一來,可想而知好不容易遇到任務後,他們該有多瘋狂!
從朱七牛離開錦衣衛鎮撫司算起,僅僅過了一個時辰,有關朱靈兒與呂宋國大王子的兩次交集以及呂宋大王子及其使團提到過朱靈兒的全部對話記錄、便全都被送到了蔣瓛手裡。
看完這些資料,蔣瓛終於明白朱七牛為何說呂宋大王子不是個善茬兒了。
“明明才見過兩面,根本不熟,他和他屬下的人卻愣是搞得好像他就要上州國公府提親似得,就連驛館的那些官吏都私下議論這傢伙可能會成為皇上的駙馬,好深的心機啊。”
“以為可以一邊接觸琉球公主,一邊散播謠言,造成既定事實,最終抱得美人歸?”
“我這麼卑鄙的人,都覺得你卑鄙!”
情報雖然得到了一部分,蔣瓛卻沒急著送去給朱七牛過目,而是先將其送到了皇帝這裡,十分分得清主次。
朱標看過後,微微皺眉:“這個大王子好大的膽子,竟敢拿咱的女兒耍心眼!”
蔣瓛分析道:“清海郡王去驛館的目的可能是想盡量把呂宋來投之事定下來,但橫生枝節後,他順勢把會談推到了三天後。
清海郡王之所以讓臣查這些,想來是擔心呂宋國和州國公他們有不正當的勾結吧。
畢竟琉球群島和呂宋都是在海上,一旦雙方聯合,後果不堪設想。”
朱標點了點頭:“但似乎州國公一家和這個大王子並沒有什麼接觸,他的具體目的查出來了嗎?真就為了給朕當女婿?他堂堂一個國王長子,犯得著這樣?”
“臣已經讓人去調查了,一有訊息,馬上奏報皇上。”
“嗯。”
揮退蔣瓛,似有所壓抑的皇帝朱標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