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小兔崽子,你敢算計我。”徐達猛地一拍桌子,暴怒道。
“誒,這怎麼能叫算計呢,給未來的皇帝當國丈,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恩榮。”朱七牛雲淡風輕的說道。
“那老夫也不稀罕,我的妙錦今年才三歲啊!”
“太子不也才九歲嘛,又不是現在就成婚。”
“那……老夫也不同意。”
朱七牛循循善誘道:“國公爺何必鑽這個牛角尖兒?太子將來是必當皇帝的,你女兒給他當了太子妃,將來就是皇后,你的外孫就是嫡皇子,是未來的太子,是未來的皇帝!
你想想看,當今太上皇想方設法才當上皇帝,讓自己的子孫坐了江山,可你只是嫁了個女兒,就能跟他達成一樣的成就,這多好啊。
過些年,從當今太子往後的皇帝,以後可就都有你們徐家的血脈了,天底下還有比這還讓你覺得光宗耀祖的事情嗎?”
被朱七牛這麼一說,徐達真就有些動心了。
但他好歹也在朝堂之上浸潤多年,不是當年的大老粗,還是看得清形勢的。
稍稍一琢磨,他便明白這事兒也不是朱七牛能做主的,必是皇帝的授意。
而皇帝之所以這樣做,是看上徐家在軍中的影響力,想給太子鋪路,就好像當年太上皇讓皇帝娶了常氏一樣。
若只有徐妙錦這一個女兒,此事當然是好,可偏偏大女兒徐妙雲早幾年前就嫁給燕王朱棣了,還一連生了好幾個娃兒。
徐家在軍中是有根基不錯,可也架不住兩個女婿分啊,太子是國之儲君,天然就佔優勢,若是他得了勢,那燕王這邊就必然失勢,徐達於心何忍?
畢竟是多年的翁婿了,朝夕相處之下,早就跟自己兒子沒區別了。
“這事兒……且容我好好想想。”沉默了許久後,徐達說道。
朱七牛深知遲則生變的道理:“那可不行,你剛才都答應了,若是你反悔,那就是欺君,我得稟報皇上才行。”
“小子,你敢威脅我?”徐達握緊了拳頭,甕聲甕氣的喝道。
“威脅你?沒有啊,我只是實話實說,我還是個孩子,孩子是不會撒謊或威脅人的。”朱七牛眨了眨大眼睛,笑的人畜無害。
徐達:……
“皇上打算如何處置燕王和其餘諸王?”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徐達有些無力的問道。
朱七牛反問道:“諸王可都是皇上的兄弟,只要不違法亂紀,皇上為何要處置他們?”
徐達點點頭,也沒說信不信這話:“老夫會跟你回去的,七天,你給我七天時間,七天後咱們就回京。至於太子和小女的婚事……到時再說吧。”
“國公爺睿智果斷,晚輩佩服。”朱七牛抱了抱拳,一臉敬佩。
“少跟老夫嬉皮笑臉,老夫算是看明白了,但凡來這裡的不是你,這事兒都沒這麼容易辦。”徐達兀自憤憤不平,端起酒杯就開始喝悶酒。
朱七牛笑了笑。
可不是嘛,如果派個太醫來,不夠格替太子提親,派個禮部官員帶隊來表演嘛,你恐怕會覺得是黃鼠狼給雞拜年,連門都不讓進。
唯獨我一表人才朱七牛,年紀小,醫術高,藝術也高,你沒有防備,不上套就怪了。
說到底,這是個皇權至上的時代,當我提了太子娶你女兒這茬兒事,你聽進了耳朵裡,就容不得你不同意。
因為那是皇帝的意思。
如果你裝聾作啞,真等到皇帝來跟你提,那基本等同於撕破臉了,你女兒將來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國公爺。”朱七牛轉了轉手串,一臉鄭重的叮囑著:“你不要跟燕王和燕王妃說太多,只說身體不適,我建議你去南方休養,其它的一概別提。”
“知道了,老夫又不是傻子,還需要你一個毛娃子叮囑?”徐達翻了個白眼,繼續喝著悶酒。
朱七牛點點頭:“事情說完,那我就不打擾了,這八個人就留在你這裡,你想看錶演了就喊他們吧,在下告辭。”
“去去去,趕緊走。”
……
朱七牛前腳走,徐達後腳就讓李小花他們下去了,關上大門,把自己悶在屋子裡足足半日。
末了,屋裡才終於有了一點響聲。
“不愧是宋濂的弟子啊,把他的心機算是學了個通透。”
“上位啊上位,你倒是護犢子,可也給你的兒子們留下了難題,標兒如今是皇帝了,他不想藩王坐大,便要動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