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追問道:“這寫書的是你家祖上吧?他管七牛的太爺爺叫世兄,還給他兩個爺爺親自取了一看就不是普通莊稼人的名字,怎麼會你們家是地主,他們家以前還那麼窮?你們這些後代子孫根本就沒照顧他們家?”
黃育才:“啊這……。”
轉頭看向黃王氏,黃育才問道:“夫人,你這是從哪兒找到的書?咱們老家那些書我少說都翻了兩遍,我以前怎麼從沒見過這本書?”
黃王氏答道:“是我在最後面那間廚房的木柴堆底下翻出來的,可惜這書被壓在木柴底下太久,又潮又被蟻蛀,破敗的實在不成樣子。”
黃育才捶了捶腦袋:“最後面那間廚房?那是以前黃家沒有擴建之前的老廚房,我小時候家裡都是在那裡做飯的,但後來那裡就沒怎麼用了,一般都是用來熬飼料喂萬里哼。”
“是,可能也正因為沒什麼人去那裡,這書才會這麼多年都沒被發現吧。”
“這也不對啊,就算是在柴堆底下,也不至於一直沒被人發現。”
“黃家的家丁都很勤快,不會等到木柴燒完了才去買和砍伐,一般都是燒到還剩一半時就添了新柴,新柴續新柴,壓在最底下的便一直是老柴,這書又豈會被人發現?”
黃育才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哈,可是這書為何會被壓在柴堆底下?”
“那我就不知道了。”
黃育才又捶了幾下腦袋,強迫自己好好想想。
朱元璋看得著急,卻也沒有催促。
好一會兒後,眼看黃育才又要開口了,朱元璋滿含期待的看向了他。
“那個……太上皇。”
“有話直說,咱不怪你。”
“可以讓臣看看這書嘛,或許那樣的話,臣會有點印象。”
“那你細緻著點,別把這書給碰壞了。”
“是。”
從太監手中小心翼翼接過書,黃育才低頭仔細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就恍然大悟了:“臣想起來了。”
“你想起什麼來了?”
“臣想起小時候有一次摔碎了臣父親的硯臺,被他給關進那間廚房待了一夜,當時臣怕在裡面無聊,就隨便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拿過去打發時間,後來那書……就給落在廚房裡了,之後臣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朱元璋聽的是哭笑不得:“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這麼重要的一本書就被你隨手丟進了後廚,時隔幾十年後才被找出來?”
“嗯……約莫有五十來年了,當時臣只有不到十歲。”
朱元璋聽的嘴角直抽,有心讓人打黃育才屁股,但這書終究是人家黃育才家的,而且若不是這書,朱初七的事兒指定是要永遠不為人所知了,細算下來黃家也算是有功的。
手抬了兩次,太上皇最終還是放下了手:“罷了,來人啦。”
一旁自有太監走了過來:“太上皇有何吩咐?”
“去問問黃愛卿的爹是不是真有這事兒,別是黃愛卿給記錯了。再問問黃愛卿的爹有關他爺爺的事兒,咱估摸著這書十有八九是黃愛卿的爺爺寫的。”
很顯然,雖然黃育才和黃王氏的表現不似作偽,二人的前言後語結合之後,也都合情合理,但剛愎雄猜的太上皇還是不敢輕易相信,想要驗證一番。
而若是黃老太爺跟黃育才的話對不上,或是有串聯嫌疑,恐怕黃育才就不只是被打屁股那麼簡單了。
吩咐完太監,朱元璋又急調翰林院學士前來一起抄寫這本書。
先從那關鍵的一頁抄起。
照著這頁抄完幾份後,朱元璋讓太監將它們發了下去,讓眾大臣一起共參。
眾大臣其實打從一開始就一直懵逼著,只隱隱覺得老朱家祖上和皇家可能有聯絡。
畢竟黃王氏、黃育才和太上皇的話都說的不清不楚,很難讓人想明白到底咋回事。
哪怕是皇帝和朱標,也不比其他人多瞭解半分。
但當他們看完這一頁至關重要的內容,皇帝、朱七牛以及大臣都驚呆了。
“我太爺爺有個兄長叫朱初……咳咳,抱歉,臣無意冒犯先皇。”朱七牛下意識驚訝出聲,又馬上閉上了嘴。
要換了以前,朱元璋指定是要生氣的,然而今日他卻無比大度,反而笑的跟撿了金子一樣:“無妨無妨,七牛,先皇也是你的……總之你接著說吧。”
“那個……臣年幼無知,學識有限,尤其是在這種上了年份的事上,還是閉嘴吧,免得貽笑大方。”朱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