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讓胡惟庸站在那兒尷尬了一會兒,朱元璋這才開口。
“既然是左相所請,咱也就準你這一回,但若下次你還是這樣朝令夕改,舉棋不定,咱可真的要考慮下你是否適合左相這個位置了。”
胡惟庸額頭上有冷汗浮現:“是,臣一定銘記此次教訓。”
朱元璋擺了擺手:“行了,開始下一場比試吧。”
“臣遵旨。”
胡惟庸再次走到了眾孩子面前:“你們都聽見了,陛下讓你們再比一場,你們速速開始吧,還是以梅花為題。”
聞聽此言,文武百官心中不免揣測。
還是以梅花為題?
這歷朝歷代詠梅的詩詞那麼多,早就同質化嚴重了,如今還接連兩道題都以梅花為題,這合適嗎?
不合適吧?
胡惟庸也是心裡苦啊,他之前根本就沒想過比第三輪,所以沒有給自己這邊的才子們做準備,又豈敢更改命題?
好在之前為了防止才子們記不住,他特意讓人給他們各準備了兩首詠梅詩詞,如今倒是歪打正著了。
胡惟庸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困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朱七牛,我還就不信了,你還能再寫出一首那麼好的詠梅詩詞?
還來?朱七牛心裡老煩躁了。
要不是謹記孃親的叮囑,他都要跟大哥朱大牛學,爬上高點衝著這些人吐口水了。
這麼晚了,你們是真不困嗎?
你們不困,可我困啦,我還是個孩子啊!
除朱七牛外,其餘八個孩子就要繼續伏案書寫。
就在胡惟庸自以為得計之時,朱元璋皺了皺眉:“還寫梅花?這也太沒看頭了,不是說想看看他們的真才實學和機變嗎?”
胡惟庸:……
不寫梅花的話,我安排的這八個孩子可就要坐蠟了,其它的他們未必會啊,就算會,也指定寫的不如朱七牛。
此時此刻,哪怕是胡惟庸,也不得不承認朱七牛真的有幾分才氣,當得起神童之稱。
轉念一想,胡惟庸計上心頭。
既然如此,不如讓皇上出題吧,如此一來,就算朱七牛力壓群英,我只要放出小道訊息,就說皇上看中他,提前給他透題了,那這一局我就不算全輸。
“陛下言之有理,那不如請陛下出一個題目吧。”胡惟庸轉身行了一禮,語氣無比恭敬。
朱元璋沒有應聲,似乎是在思考題目到底該怎麼出,實則是他根本不想接胡惟庸這一茬。
朱元璋左下手第一個案桌後、沒什麼存在感的朱標看了父皇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左相,父皇心中所思所想無不是治國愛民、行軍打仗,若讓父皇出題,立意、格調必然太高,這些孩子還小,恐怕都達不成要求,不如讓群臣商議,共同出一個簡單通俗點的題目吧。”
胡惟庸勉強笑了笑:“太子殿下……言之有理,皇上以為如何?”
朱元璋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就按太子的意思來吧。”
於是乎,得了旨意的群臣們開始商量題目了。
胡惟庸回到位置上坐下,看似平靜,實則心裡多有擔憂。
現在只盼大臣們出的題目能難住朱七牛吧,那我和皇上就還是誰都沒贏。
否則的話,我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浪費了這次心力。
一番商量後,大臣們想出了一個題目,一個常常和梅花題一起出現的題目——詠雪。
“這個題目好,即不是中秋相關題目,可以防止有人提前押題,又不是梅花相關題目,避免重複,咱的大臣們果然是才學高博。”不等胡惟庸再胡攪蠻纏,朱元璋直接定下了格調。
這下子胡惟庸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暗暗期待那些才子能別太拉跨。
胡惟庸期待的眼神看向了八個少年才子。
結果卻看見他們左顧右盼,就是沒有提筆寫作的意思。
有一個才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一緊張,竟然還大把大把揪起了自己的頭髮。
快別薅頭髮了,再薅就要禿了。
你們好歹也是大家名宿、高官鉅富之後,真就全靠我一力安排唄?自己倒是也拿出幾分能耐啊。
胡惟庸簡直沒眼看了,不得不將目光投向朱七牛。
“雪?這總該是最後一場了吧?我真的太困了。”朱七牛強打著精神蘸了蘸墨,提筆寫了起來。
因為太困,他的視線都模糊了,寫的字在他看來居然在左搖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