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牛以前倒是沒想到關帝廟和神王廟還有這樣的作用。
如此說來,那些城北的窮苦百姓去二神廟裡求財的結果是……心想事成?
可是好像他們的錢不是求來的,可錢又不會平白無故落在他們手裡,這其中似乎蘊藏著很深的道理。
朱七牛撓了撓頭,似是而非的明白了一些,又好像啥都沒明白。
“所以呢,先生?”
宋濂道:“據我所知,那些有錢人家裡的錢多的都要往地裡埋了,可過上幾年,他們穿錢的繩子都斷了,錢也都生鏽了,越攢越多,越花越花不完,白白浪費啊這是。
而去燒香祈福一向是不少有錢人最熱衷的,可以大大消耗他們的錢,讓城北的百姓牟利,那些靠著二神廟賺錢的店鋪也能多交稅,讓朝廷更加富裕。”
朱七牛踱著小步子在大堂裡走了幾圈,忽然好像抓住了什麼關節:“關二爺也好,開平王也好,都不是真的神,最起碼我很肯定開平王不是,因為他之所以神,是因為咱們把他寫的神。
所以那些有錢的人去參拜開平王,花了錢,其實是上了大當了。
把有錢的人的錢騙出來給窮苦的老百姓,這事兒乾的好像有點不地道,可那是他們自發的,也沒地說理去,更怪不到我們頭上,對吧先生?”
宋濂點了點頭,又聽朱七牛繼續道:“歷朝歷代的聖人、大儒、官員都教導我們不要大興土木,因為哪怕是強橫如隋煬帝,也因為大運河而丟了江山,更久遠一些,還有秦朝修建長城、阿房宮、秦始皇陵等工程而亡國的例子。
唐太宗李世民那時候也曾想要興建宮殿,但多次被魏徵等人阻止勸誡,以後的歷代君王大抵上都遭遇過這種事情,有的皇帝強行修建,哪怕尊貴如皇帝,也沒少被人詬病。
而咱們的這位皇爺,一向愛民如子,一個銅錢恨不得掰成兩個花,都不用別人勸誡,他自己就非常不樂意大興土木,就連他自己的一日三餐都是儘量節省。
可這次他不僅花錢買了這麼多地皮,還又是拆遷,又是修建街道,又是給街道兩旁種上樹,跟過去的作風截然相反,這中間明顯有什麼問題。”
宋濂給了朱七牛一個讚賞的眼神,鼓勵他繼續往下分析。
朱七牛受到先生的肯定和讚賞,心中有些得意,於是繼續這條思路往下說:“以皇爺的性格,不可能這麼大方,而既然他這麼大方了,肯定是因為能賺更多更多錢,難不成他是想把狀元街變成第二個二神廟,騙那些有錢人過來花錢?
要是這麼說的話,狀元街兩邊的宅子恐怕早就被他派人買過去了,等什麼時候狀元街上人擠人,隨便做點生意都能發財時,他再把這些宅子或租或賣,價錢提的高高的,嘶……日進斗金啦!”
宋濂問道:“還有嗎七牛?”
朱七牛搖頭:“學生想不到其它的了。“
“你能想到這點已經很好了,剩下的讓我來給你解答吧。”
“多謝先生。”
“試想一下,一旦狀元街正式落成,必然往來者眾多,甚至於人山人海,那這裡的宅子必然就會價格變高,宅子的主人無論賣或者租,都能不少賺。
他們賺的是誰的錢呢?肯定是富人的,窮人根本買不起。
而租下或買下的人用宅子做生意賺的是誰的錢?肯定還是富人的,而無論什麼買賣,都是要交稅的,一來一回一倒騰,朝廷坐著就能收大筆稅款,哪怕大明的商稅很低。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先生,是什麼?”
“是背後的利益。”
“背後的利益?”
“是啊,你想想看,哪怕到時候狀元街上只是一個賣小吃的,也能不少賺,對吧?”
“是。”
“來的人越多,他就賺得越多,可他的小吃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他需要進貨,需要買米買面,買油買鹽,而這些東西從哪兒來呢?如果把他的客人比作河的下游,那他進貨的地方就是河的上游,當河的下游需要的水很多,必然上游的水也要增多。”
朱七牛聽明白了:“先生的意思是,花錢的是富人,花的也是富人的錢,這錢透過狀元街上的人分攤到了許多不在狀元街上的人手裡,甚至可能分到田間老農手裡,讓他們多掙個三瓜兩棗的。”
“對,可不要小瞧這三瓜兩棗,對於窮人來說,一年哪怕多攢下幾百個銅錢,也是值得高興的。”
“對對對,以前我們在大河村的時候,一